一記長吻之後,在她還沒完全回過神之前,他又很曖昧的加上一句,「會再見面的。」
「為什麼?」她傻呼呼的問。
「興趣。是一種催化劑。」
言穎蘿不太明白他的話,而他眼中閃動的奇特鋒芒卻讓她心跳又無預警的加速,直覺的想逃離這令人不太對勁的是非之地。
她很快的旋過身去想快快上岸離開,誰知道一回過身,才發現方才在游泳池畔另一邊的老人們全都聚集在她身後。
怎麼回事?言穎蘿傻了眼。
一位老人給了她一個和善的笑容。「快去把衣服換下來,會感冒的。」
事出突然,言穎蘿有些不知所措,她手忙腳亂的爬出遊泳池,對他們揚起不怎麼自然的笑容後,逃也似的離開。
突然間,她聽到其中一位老人開口,「就是她嗎?!」
然後是尹劭儀富磁性的嗓音,「被發現啦。」
對方輕咳了一下,道:「吻得那麼渾然忘我,很難不注意到。」
「難道你希望情人之間相敬如『冰』?」
情人?言穎蘿聽到這個字眼,猛然一回頭,正好對上尹劭儀似笑非笑的表情,她腳下一個不穩,差點仆倒在地上。
他口中的情人不是指她吧?可是他們的對話……為什麼會如此令她心神不寧?
尹劭儀那傢伙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不過,打從那天起,她沒有再見過他。他沒有找她,而她更不可能自投羅網,所以她想,他那句「會再見面」只是說來嚇嚇她的而已,更何況像他那種大忙人,大概也沒啥時間和她周旋。
可是雖這麼想,為什麼她還是很不安呢?
哎!這段時間她可說是得了「尹氏恐懼症」,動不動就草木皆兵。
不過,有件事她還真的不得不擔心。
聽說那集預錄的節目下個月初要播出,播出後,如果尹劭儀看到自己上了鏡頭,不知道會怎樣?
就她所知,很多名人都不喜歡面對媒體。身為東宇總裁的他一定也是很多媒體競相追逐的對象,可是她好像幾乎沒看過他上任何新聞媒體。
像他那樣的大集團總裁,又是少年得志、長相禍害……呃,不是啦!長相俊美,理應是媒體寵兒,怎地他幾乎不露臉的?起碼她就沒看過有關他的報導。
一想到這裡,她忽然膽戰心驚。想著,原因只怕不是因為記者們對他沒興趣,而是根本沒有記者敢動他的腦筋!若真如此,那她不是又犯了他的一項忌諱了嗎?
不會吧,前帳未清,如今又加上一筆!
不,自己嚇自己會出人命的!言穎蘿又自我安慰,也許是她不太注意一些財經方面的新聞,才不知道尹劭儀的相關消息,像之前時代雜誌專訪他的事,她也是聽萊娣說的,不是嗎?
對!一定就是這樣。
此時,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把她由思緒中喚醒。言穎蘿盯著電話看,心想,這麼晚了,誰會打電話給她?
她接起電話。「喂,請問哪位?」
「尹劭儀。」
一聽到他的聲音,她的心跳猛然加速。
他……他怎麼會知道她的電話?又為什麼這麼晚了打電話給她?
她緊張的直吞口水,好一會兒才開口,「你……你找我幹什麼?」
「我現在在你家樓下,下來。」他的語氣沉肅且不悅。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晚?」尹劭儀乾笑一聲,「現在才十一點多,很多人的生活才要開始呢。」接著他命令道:「下來。」
「不要!」
深呼吸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尹劭儀再次以命令式的口吻說:「你下來或我上去,自己選擇一個。」
「你太霸道了!」她生氣的吼回去。
尹劭儀森冷的說:「你若不下來,保證會看到我更霸道的一面。」他一向是個說得到做得到的人。
言穎蘿的心怦怦直跳。老實說,她真的很怕單獨面對他,他太容易左右她的情緒,而且她發現,自從遇上尹劭儀之後,一切好像都走了樣,她的大腦甚至變得不太能思考。
其實,她在他面前老是表現得很鎮定,那些都是騙人的。
她大概就是心理測驗中的「天鵝型人物」吧?天鵝從水面上看它從容而優雅,可它在水面下活動的雙腳卻是笨拙、忙碌而滑稽的。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的語氣因為他帶著威脅的話語而放軟了些。
「下來就知道。」
言穎蘿仍不願意,只好試著和他講道理,「如果你是要談補償的問題,老實說,我沒有什麼可以補償你的,只能對你說聲對不起。萬一你覺得道歉還不夠,堅持要有金錢上的補償,那……我這裡有一張一百萬的支票,你就收下吧。」
「你覺得你欠我的就這些?」
「不,應該說我有能力給的只有這些。」她想,若她真的搬家,以尹劭儀神通廣大的程度,只怕搬了也是白搬,還不如學乖一些,把一百萬盡數奉上了事。
「我不缺錢,對你的道歉也沒興趣。」
這男人究竟有沒有人性啊!她因為呶呶嚇昏了鑲金鍍銀的他,這陣子已經到了食不下嚥的地步,他還想怎樣?
言穎蘿有些被激怒了,她咬牙切齒的說:「告訴你,我有的只有這一些,你不接受就拉倒!」
尹劭儀對她自以為堅決的話語置若罔聞。他輕瞄一下腕上的表,淡淡的開口,一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十分鐘後我要你出現在我面前。」「別做夢。」
「那結果對你而言絕對是惡夢。」
「我絕不下去!」她有些意氣用事的大吼。
尹劭儀的聲音十分悅耳,似乎也未動怒,可卻令人備覺威脅。「你絕對有權力選擇那麼做,不過,我得提醒你——別後悔。」說著,他切斷通話。
「你……」言穎蘿忿忿然的放下話筒。
真的要下去嗎?她很不想考慮這答案,可是……那傢伙在威脅人吶!
她走到窗邊,悄悄的拉開窗簾一角,清楚的看到尹劭儀正倚在車上等她。從二樓的這個角度看他,更顯得他優雅軒昂、俊逸不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