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整件事和李施施一點關係也沒有,他不過把她拿來當擋箭牌,要是她真的為了他而被逐出皇城,那以後他們只怕連朋友都當不成。
「你越是替她說話,我就越這麼認為。」
南宮艷的火氣一直往上竄升,可為了好友他努力的壓抑著。「您一直要我娶單彤,可她答應了嗎?」
「只要你答應,她絕對沒有問題。」彤兒一向聽他的話,且當他提到要把她和南宮艷配成雙時,她也沒有反對,沒有反對自然是答應了。
「好!這門親事我暫且答應了,可若問題是出在單彤那邊,那就怪不得我了。」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南宮艷心裡已有打算。「咱們這就說走了,若是女方不嫁,那爺爺決定的親事就不算數,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這小於在打什麼主意?南宮行雲暗忖。
「您連這點也不敢答應我嗎?」
「有何不敢!」孫悟空就算有七十二變,也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那好,咱們就這樣說走了。」見他答應了,南宮艷露出了笑容。
要一個女人不嫁一個男人,方法何其多吶!
「蒜頭」,你想憑著爺爺的關係硬巴上我?下輩子吧!
第三章
十一月天裡,非本土蘭種吐蕊獻馨的時節,不過外來蘭種倒是爭奇鬥艷,一時藏幽閣彷彿越過冬,直逢春季一般。
蘭園中一白影如蝶穿梭花間,人比花嬌的如同花神降世。
手捻蘭花垂首輕嗅,眉宇間一任清冷絕塵,貌比西子的絕美臉上並無任何情緒波動,全然地冷若冰霜。
美人的冷並非來自皮相上的沒表情,而是一股由骨子裡透出來的寒意,一種讓人只敢遠觀而不敢褻玩的距離感。
世人總喜歡用冷若冰霜來形容冰山美人,可究竟什麼樣的冰美人才稱得上冷若冰霜?看到蘭圈中的美人,想必所有人腦海中所想的形容詞就是「冷若冰霜」這四個字。
白衣女子選了盆開了數朵淺色粉花,摻雜含苞待放的蘭花,如寶貝般的捧在懷中,打算送往南宮家給南宮老太爺,換回上一回,約莫一個月前送去的一盆該謝了的蘭花回來。她才轉過身要返回屋子,不遠處的丫環便朝著她匆匆走過來。
「小姐,這粗活兒讓萍兒來就成了,瞧瞧你身上的衣服都給弄髒了。還有啊,大夫交代你不能離這些蘭花太近,你老不聽勸!」萍兒接過了蘭花。
「這些蘭花就像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一般,不和它們親近,那可不行。」
萍兒有些心疼的責怪。「你就是這樣,怪不得你的毛病老治不好。」小姐是蘭癡,從小到大和蘭花為伍,偏偏她的體質又對蘭花過敏。雖說她長期服藥排毒,可在長期與蘭為伍的情況下,一年中仍要發病個數回。
小姐發病時不但身子不適,最可怕的是她的臉還會膨脹變形,小小的一張巴掌大的瓜子臉頓時大了一倍,彷彿是發酵過的白胖包子,那樣子說有多嚇人就有多嚇人!
小姐這病也不是醫不好,大夫說,只要她遠離蘭花就沒事兒了,偏偏……
她什麼花都不愛,就獨愛蘭!為了蘭花它即使得長期吃藥排毒,三不五時發病成為醜怪女,她仍甘之如飴!
勸小姐遠離蘭花的事,早八百年前她就說了,真聽得進去她早聽了。歎了口氣,萍兒問:「小姐,這花兒是要送給南宮老太爺的嗎?」她家小姐養的蘭花可是名花呢!多少富貴人家欲出高價欲收購,可她就是一盆也不肯割愛。
她說蘭花性高潔,非德者知心不能鬆手。知蘭、惜蘭,她不違其本性。
能和蘭花溝通?古有梅妻鶴子,今又多了個蘭癡!
單彤淺淺一笑,道:「上回送去的蘭花大概謝了,拿這盆去把謝了的那盆換回來吧。」
萍兒看了她一眼。「我說小姐啊,那南宮家的『小霸王』可是當著南宮家所有的人面拒婚,又把你說得那樣不堪耶,你幹啥還對他們那麼好?」
誠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就是這樣!
前幾天南宮艷拒婚的事兒早傳遍了大街小巷,將軍府自然也略有耳聞。且府中又有一個熱心過頭的包打聽李三嬸。她將在市集上聽來的事再加油添醋—番,「口味」加重版的南宮艷拒婚事件便在將軍府傳開來。
「有什麼好生氣?不放在眼裡的人說了什麼話,我自然不會往心裡擱去。更何況,拒婚的人是南宮艷,我沒理由把他加諸在我身上的侮辱怪罪到老太爺身上。」她在提起害她一夕間成了街頭巷口取笑對象的南宮艷時,神情仍是平靜清冷。
其實,她當年之所以沒有拒絕南宮老太爺的聯姻提議,只是因為報恩。
她七歲時家逢巨變,雙親一前一後遭人殺害離開人世。當時又因為爹爹招惹上某權貴的關係,家族中根本沒人敢收養她。當時若不是爹爹的忘年之交南宮老太爺向她伸出援手,接受爹爹的托孤,只怕她此時已不知流落到何處了。
老太爺不但收留她,還為了她的安全,怕仇家找上南宮府尋仇,把她安排在陸將軍府,且暗中派人追查那權貴貪贓枉法的證據,終於在她十五歲那年替她爹報了仇。
他們單家虧欠老太爺的實在太多了,因此只要是他開口的事,即使再怎麼違背心意,她也會努力為他辦到。
萍兒噘了噘嘴,「說的也是。」想了想,她又為她家小姐抱不平。「可那南宮艷少爺也真的太過分了,他竟然說你是醜女耶!他是瞎了眼,還是眼光與眾不同吶?!」說她家小姐丑?吱!夠沒眼光了。
他們家小姐是她看過最美的姑娘了!
人說皇城第一美人是李施施,且城外三大姓公子都迷她迷得癡狂。三大姓?那自然包含那沒眼光的南宮艷了。
而在去年一個李施施到城外古剎上香祈願的機會,她目睹了第一美人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