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劭陽的表情有些疑惑,「哪一件?」
「明年你要正式退出組織了?」雖然他們平時老喜歡互相吐槽,基本上他還挺欣賞這個年輕人的,畢竟兩人共事了數年。
「我當SVN的逃兵也當得夠久,該回去盡一些義務了。」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如果能夠,他不會選擇在藺家投胎,無聊的數著鈔票過一生。
可是既然他生錯了家門又沒法子更改,他索性給自己一段時間過隨意自在的日子,愛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受任何人擺佈,等這段日子結束後再乖乖的回去數鈔票。
如今他給自己自由的年限已到,是該面對現實了。
「我走了。」藺劭陽向他揮了揮手。
「嗯。」威廉不再說什麼,很同情他怎麼會身為大企業惟一的接班人。
???
行色匆匆的步出SVN大樓,藺劭陽跳上自己的寶藍色跑車,以極驚人的速度往自己住所的方向前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此時的臉色十分難看,回想著方才和爺爺見面的情形……
他才走進總裁室,還未開口藺威豪即指著站在旁邊一位戴著墨鏡的年輕男子說:「我來為你介紹,這位是繼曲寧之後當你保鑣的許先生……」
不待他把話講完,藺出陽就急著打斷他的話,「等一下,曲寧一直勝任愉快,為什麼要換人?」
「她對我表示她不能再繼續這份工作,並且推薦了接任人選。」藺威豪指了下身邊的年輕男子,「他就是曲寧推薦的。」
「這件事我怎麼都不知道?」他黑墨般的濃眉不禁鎖緊。
她為什麼這麼做?
「我也是一個小時前才被告知。」藺威豪也不解。印象中曲寧是一個十分有責任感的人,因此他相信她會如此匆匆忙忙的辭去保鑣的工作一定有她的苦衷。看孫子不太對勁的表情,他以為他是因為失去一個好幫手而不快,於是道:「你放心吧,曲寧雖然不能再保護你,我相信她推薦的人也是靠得住的。」
商劭陽現在的心情跌落谷底,心中充滿被人背叛的憤怒。
「她欠我一個解釋!」他忽然咬牙切齒的說,而後沒有多看藺威豪和新保鑣一眼,很快的旋身離開。
藺劭陽坐在跑車上,以一百公里的時速飛車回自己的住處。
他像一陣風似的回到家中,懷著滿腹的怒氣以及疑問要問曲寧。他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辭去這份工作離開他?
上了二樓,他來到她的房門外,在叩了數聲沒人回應後,他心裡有種不安的感覺,於是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裡頭根本沒人,他直覺的走到衣櫥前打開來一看——
曲寧帶來的衣服全不見了,只留下那件他送她的禮服。確定了她已經離開後,藺劭陽頹然的在身後的大床上坐下來。
「怎麼會這樣?」他喃喃自語,一時之間仍沒有辦法接受她已離開的事實。
這真像她的作風,想出現的時候就大咧咧的來到,一點也不管他是否極力反對;想走的時候絲毫不拖泥帶水,連當面口頭告知也沒有!
對她而言,他到底算什麼?
彷彿有塊沉甸甸的大石壓在胸口,他沉悶得欲窒息,卻使不出力將大石推離。
在沮喪之際,他突然發現床邊的小几上有一封信。他快速的將信展開來閱讀,短短的數行字卻教他怔住了。
藺先生:
該證明的都證明了,別傻得以為那一夜對我而言有什麼意義。
不告而別只是想把彼此的關係理清,沒有別的意思。
我想,以後我們不會再見了。
曲寧
怔愣之後隨之而來的是藺劭陽如狂風一般的怒氣,他鐵青著臉瞪視著曲寧留給他的信,然後把它揉成一團。
「Shit!」
她還真把他當成證明她不是性冷感的對象!他對她的意義就這樣?忽然間,他有一種被利用的感覺。
打從他知道自己喜歡曲寧後,他對女人的索求就不再只是身體而已,他要對方的身心都是他的。
這聽起來很瘋狂,因為女人的心從來就不是他在意的東西,而如今他竟然會如此強勢霸道的欲佔有一個女人的心!
假使今天他沒有對曲寧動心,他可以把昨夜的事當成一夜情,畢竟只是滿足生理需求,可是,在他清楚自己對她不只是肉體上的吸引後,他非常在意對方與他上床的動機。
原以為曲寧會把自己交給他是有不同的意義的,沒想到……
對她而言,他真的僅僅是個利用的工具!
呵!風水倒是輪流轉了,一向只有他把女人當成洩慾工具,曾幾何時他也淪為女人證明自己不是性冷感的工具了?
他現在應該大笑自嘲一番,可他完全笑不出來,遭到欺騙的感覺令他憤怒欲狂。
他發誓,無論曲寧躲到哪裡去,他一定會把她找出來。
他們以後不會再見面了是嗎?不,就憑她留下這封欺人太甚的信,他們就沒有不再見面的理由。
下次見面,他會要她為今天侮辱人的話付出代價。
多刺的玫瑰,他會要她在全身的刺被拔個精光後,仍逃不過被攀折的命運。
曲寧,等著吧!
第六章
炫目的霓虹燈將大都會的夜色點綴得多彩多姿,縱使已近深夜,依然不減其繁華熱鬧的景象。
站在樓高三十多層、全國首屈一指的大飯店外,曲寧仰視著飯店的頂樓,臉上有著些微的疑惑。
「真的是在這裡嗎?」她再度拿出口袋中的傳真紙,核對上面所寫的見面地點和時間。
「是這裡沒錯。」核對無誤後,她邁開步伐走進飯店裡頭。
兩年前她因為在學校表現優異而被延攬入國際調查組織法學組,接受為期兩年的訓練。如今結訓,她還得見習一段日子,才能成為正式成員。
進入組織是她敬愛的父親一輩子的夢想,直到他去年癌症末期時還惦記著她在組織裡受訓的事,他的遺言是希望她成為組織的一員,而不能看著她成為組織的正式人員,是他今生惟一的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