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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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磊跪在病房外,不顧來往人群奇異的眼光。
「大嫂,哥哥在外跪了快一天了,你就原諒他吧!」靜薇勸慰著。
「執磊知道是他不對了,難道你忍心讓他一直跪下去。」沈跡跟著敲邊鼓。
這樣你一句、我一句,靚柔依然無動於衷。沈跡與靜薇都束手無策,焦急不安。
怎麼辦呢?他們暗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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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一雙溫暖的大手放在自己肩上,執磊抬頭一望,竟是宋天擎。
宋天擎慈愛地看他一眼後,便由達叔攙扶著走入病房。
「靚柔,爸爸來看你了!」
「爸爸!」靚柔抽噎著。
「我可憐的孩子。」宋天擎安撫靚柔,直到她平靜下來。「原諒我,孩子。如果不是我私心作祟,你也不用承受這麼多苦難。」
「不,是我和媽媽欠你們宋家的。」
「記得以前你常常告訴我,當執磊的妻子,是你的夢想,難道你現在要放棄了嗎?」
愛恨糾纏,啃噬著靚柔的心。
「原諒執磊吧!我們重新來過。我的身子已大不如前,這輩子的心願就是看你成為宋家媳婦,難道你要教我死不瞑目?」
「你們叫他進來吧!」
一聽到靚柔要見他,執磊跌撞地進門,因為長時間的跪著,他的兩腳早已不聽使喚。
「靚柔。」
「執磊,我好愛我們的孩子,可是,他就這樣離開我們了。」她淚眼汪汪地說。
執磊深切地悔恨著,他是元兇。
「我不知道你懷了孩子,否則,我絕不會傷害你。」
靚柔不斷地哭泣,淚水浸濕了執磊的衣服。
「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愛你。」執磊保證道。
※※※
最近整個宋宅都喜氣洋洋,因為宋大少爺要結婚了。
執磊已改口稱宋天擎爸爸,但只限於靚柔面前,其它時候,他從未與他說過話。
「執磊,你還恨我媽媽嗎?」藏在心底的問號,她終於說了出來。
「我們有空就去祭拜她,我要告訴你媽媽,謝謝她生下你,才使我們相誠、相愛。」他抬起靚柔梨花帶雨的臉。「我愛你,沒有了你,我怎能活得下去?」
※※※
「你看,這就是我們將來的主臥室,我特別找人重新裝潢。」他擁著靚柔。「你喜歡嗎?」
他一一介紹著,床上的天花板裝飾著許多小燈,看起來像夜空的星星。「我知道你喜歡看星星,以後每天晚上,我們就想像正徜徉在草原上,這些小燈就是星星。」
靚柔親吻著執磊,像是有數不盡的愛意要向他傾訴。「執磊,我好愛你。」她拋開原有的矜持與顧忌,大膽愛撫他的全身,執磊忍不住輕喊出聲。
他們以前所未有的熱情去愛對方。
靚柔輕咬他的肩膀。「這就是我的記號,每次你看到了就會想起我,永遠不准忘了我。」
執磊摟住她,熱切的目光交鎖著,身體也交纏在一起……
第二天執磊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時才起床,探手一摸,靚柔不在身旁,他不禁彈跳起來。
他在床頭發現一封信。
執磊:
當你知道我是李靜的女兒而無情地推開我,我就深深瞭解,你永遠也無法忘懷過去。
我對不起宋家,連個孩子都保不住。
與其讓你痛苦,我的離開或許是最好的。
祝福你!
靚柔
「她還是走了,離開我了!」執磊頹然地坐在床前。
※※※
執磊敲著父親的房門,他知道是與他談談的時候了。
宋天擎在書房等著他,他知道執磊一定會來。
「爸,當年你為什麼要誣陷媽媽通姦?」
「執磊,我從不後悔生下你和靜薇,你們是我這一生的榮耀。」宋天擎神色迷茫,往事歷歷在目。「你母親很無知,只會和我吵架、鬧自殺,這是她處理事情的方式。那年,我不小心非禮了她,為了負責我娶了她。婚後,我曾試圖忘記李靜,接受你母親,無奈卻沒辦法。」
「你母親不懂得如何迎合丈夫,她只會埋怨、抱怨,惹得我更加心煩。」宋天擎用枴杖敲打地板,面容呆滯。「我與你母親貌合神離,這個婚姻一開始就是錯誤,一個天大的錯誤。」
「我更加思念李靜,可是,我唯一保留的一張照片,卻被你媽燒燬了,為了報復她,所以我誣告她通姦。」
「為了一張照片,你竟冤枉媽媽,這世上還有天理嗎?」
「執磊,我也受到報應了,兒子不認我,李靜棄我而去,孫子也胎死腹中,我受的懲罰還不夠贖罪嗎?」他黯然神傷。
「我們都受到報應了,我害死我的孩子,我的妻子也離開我了。」執磊感歎著。「是我的錯,如果我不要那樣憤世嫉俗,不要那樣怨天尤人,那樣憎恨你們,就不會造成今日的悲劇。爸爸,對不起。」他醒悟了,跪在地上懺悔。
第十章
靚柔沒有去處,只好去南部找黛玲。自醫院跟黛玲分手後,已過了好幾個月,她們約在旅館的咖啡廣見面。
「你似乎有什麼傷心事?」黛玲輕問。
靚柔兩眼無神地看著她,這些日子的傷心,令她疲倦至極。
「你願不願意說出來?」
她搖著頭。「我希望你能收留我,讓我住下來。」
靚柔只想找個偏僻的地方躲起來,畢竟她不想再見到執磊。
「如果你願意,就留下來吧!我正準備開一家幼兒園,只要你願意,我們就算合夥了,你出力,我出錢,如何?」
「好,我一直喜歡小孩,我一定能勝任的。」靚柔允諾道。
黛玲的眼神閃過一絲落寞。「現在的我,是完全重生的新人,我正朝自己的理想前進。當初是你救了我、鼓勵我、照顧我,我很高興現在有機會回報你。若你有什麼打算,不妨告訴我,我一定幫你。」
※※※
一切都靠黛玲幫忙,靚柔就在這個淳樸的小鎮住了下來。
這天早晨,她看到一名男子提著蔬菜水果,偷偷地放在幼兒園門口,人卻走掉了。
過了三、四天,靚柔鼓起勇氣問黛玲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