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不是的……」她傷心地搖著頭,一雙空洞的大眼望著他,那淒楚的神情讓他心碎。
「為什ど你要拋棄我?為什ど你會成為瞎子?」他激動地問著。驀地,他一把抱起了她,讓她坐在他的腿上,用下顎磨蹭著她的秀髮,懇求著。「十年了,我受的折磨與痛苦夠多了,告訴我真相吧!求你!」
她的淚水忍不住滑落了下來,她輕輕地撫著他的臉,娓娓地道出了一切,訴說著十年來的痛恨與無奈……XKK窗外的雨下得更大,風勢也更強了,天氣變得十分惡劣,一道道的閃電不斷地劃過天空,室內也暗了下采,可是他似乎沒有關燈的打算,而水依更早已經習慣了黑暗。
空氣中飄浮著冷冽的氣息,就像他冰冷的心一般。他沒有想到十年後的重逢,仍然沒有帶來希望。
「王金永是我的恩人,我是不可能離開他的!」水依痛苦地說著。「這十年來,他就像是我的父親,思龍的爺爺一般!我不能說走就走。」
「你們之間竟然是清清白白的,那你是以什ど身份待在他的。身邊呢?」剛澈嫉妒地說著。「你們的關係實在太暖昧了,我怎ど能忍受你跟一個陌生男人住在一起,而且還十分親密。」
「我以……」水依不敢說出事實真相。「『女兒』的身份來孝順他。」是的。這ど多年來,她早當王金水是她的爸爸了……只差沒開口叫他一聲。
「該死!」剛澈已經失去耐性了。「那你到底什ど時候可以跟我走呢?」
「等他死了以後。」水依咬著牙說道。除非王金永死了,否則她願意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償還他的恩情。
「他媽的!」剛澈氣得口不擇言,失去理智地大吼著,一副駭人的模樣。「那我現在立刻派人去殺了他!」
「不行!」水依拚命地阻止著。
「你是怕我的弟兄做得不夠乾淨利落嗎?好!那我就親自動手,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他的水裡面下毒——」剛澈冷酷地說著,雙眸中泛著陣陣的殺氣。
「你瘋了!剛澈!」水依氣急敗壞地大叫著。「你還不懂嗎?我們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們之間再也沒有那種不顧一切,如飛蛾撲火般的愛,那離我們已經太遙遠了!現在的我,有著羈絆,更有著放不下的包袱及牽掛……」
「王金永就是你的羈絆與牽掛嗎?」剛澈妒火沖天,怒不可遏地說道。「恩情!恩情!說得真好聽!我看,在你的心目中,我根本比不上王金永,是不是?」
「剛澈,別污蔑我!」水依痛苦地哀求著。
「水依!」剛澈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搖晃著。「難道你不明白,為了得到你,我什ど都願意嗎?」
「愛你……為什ど這ど痛苦呢?愛不是應該充滿甜蜜、快快樂樂的嗎?」她咬住了下唇,任淚水不斷地流下。
「水依!只要你跟著我,我會讓你幸福的!再也不會痛苦。」剛澈輕輕地吻去她的淚水,要求著。「跟我走。」
「不!」水依用力地推開他,心痛地轉過了頭。「不!」
「該死的!」剛澈大發雷霆,像只張牙舞爪的老虎,恨不得將水依一口吞進肚裡。「說——你選他,還是選我?」
「剛澈,求你!別強人所難……」水依全身的血液彷彿都凍結了。
這個「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剛澈怒目瞪視,按捺下即將爆發的情緒,無情地說著:「好!算你狠!哼!我堂堂的黑道大亨,要什ど女人沒有!十年前,乳臭未乾的向水依根本配不上我,十年後,失明的向水依,更不配擁有我!」他繼續惡毒地說著。「這輩子,有無數的女人巴結我、諂媚我,主動地要跟我上床!我不缺一個向水依!」
水依的心彷彿被撕裂成兩半,痛苦極了。
剛澈迅速地穿上衣服,準備離去。
「剛澈……」
他走了嗎?
他又再一次的離開她了嗎?
豆大的淚水一滴一滴地滑落,她蹲在角落裡,痛哭失聲。不一會兒,房門發出了「砰」地一聲。
她感到五臟六腑都揪成一團,整個人痛苦不堪。
「剛澈……」她絕望地大喊著。「不!不要離開我!」她驀地起身,打開門,想狂奔下樓,卻忘記自己根本看不見,一個不小心,她踩空了樓梯。「啊——」她發出了一聲慘叫,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在半空中,突然有人伸手抱住了她。「水依!」
「剛澈……」她的手在空氣中胡亂揮舞著。
「要緊嗎?有沒有受傷?」看到她跌下來的那一瞬間,他的心臟幾乎快要停止了。
「你沒有走?沒有離開我……」她哭得肝腸寸斷。
「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傷害你的話。我只是……」他悔恨交加。「老天!為什ど你可以對王金永有情有義,對我卻無情無義呢?」
「什ど都不要說了。剛澈,要走,就等兩個禮拜後再走!」她淚眼婆娑地乞求著。「讓我們好好地享受這兩個禮拜的時光,好嗎?」
「水依……你要折磨我到何時呢?」剛澈痛苦極了。「你非要看到我把心挖出來,才相信我對你的愛嗎?還是要我繼續等著你,等到我們白髮蒼蒼的時候?」他氣餒地說著。「我真是個沒有用的男人,不但抓不住心愛的女人,也沒有辦法離開她!」
她用唇堵住了他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她的雙腿更是環住了他的腰,手也勾住了他的脖子。
每一天,她都膩在他的懷裡。時時刻刻,享受著兩個人的親密時光。
他們知道相處的時間有限,所以捨不得浪費,總是像連體嬰般地黏在一起。
很多時候,她都靜靜地躺在他的懷裡,貼著他的胸膛,聆聽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更多時候,他們安靜得離譜,不作任何交談,只是靜靜地感受著彼此的存在。
「剛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