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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終於——外面的傳來摩托車的聲音、小伙子和「櫻子」的聲音,他的心至此碎成萬段……櫻嚶愉快地走進大廳,猛然撞見傅梟幽怨的雙眸,她立時感到事態嚴重了。

  「你為什麼要騙我?」他說得簡單又輕聲,但話中已含明顯的心碎。此刻面對的又是「當年」的櫻子,過去的種種,一一浮現。

  「我哪有騙你?他只是我的朋友,難道我跟朋友出去都犯法?」她的氣焰高傲,反駁得理直氣壯。

  「我真傻。」傅梟低頭注視自己的腳尖,若有所思地說:「今天是你十八歲的生日,我像白癡般地趕回來幫你慶祝,結果呢?」話說到這裡,他控制不住地大聲咆哮起來:「你居然在外頭撒野!跟野男人鬼混!」

  冷不防地,兩個清脆的耳光就甩到櫻嚶臉上。

  這迅雷不及掩耳的懲罰讓櫻嚶當場震倒在地上,她的淚水滾滾滾下,傅梟不饒過她,把她整個人舉了起來,用手箝緊她的手臂,繼續咄咄逼人道:「說!你為什麼要騙我?說!」

  櫻嚶的骨頭幾乎快碎了,她痛得咧嘴大叫,但又不服地從齒縫中吐出話來:「你有什麼資格打我?」她無辜地大叫。「放開我。」

  她一面掙扎,一面喊道:「我從來不過生日!我媽媽在我出生時就死了,我的生日就是她的祭日!我是不過生日的!」她淚眼汪汪,最後一字一句地用力嘶吼:「我——不——過——生——日!」

  這些話果然震醒了他,傅梟一鬆手,任由櫻嚶踉蹌地跌在地上,傅梟兀自眼發直,神情呆滯。

  櫻子早死了,不是嗎?他忘了嗎?他是怎為了?

  「是嗎!一點也沒錯,我忘了你母親櫻子早就不在這世上了,不是嗎?」突然,他以一張極陌生的臉對著櫻嚶說道。

  櫻嚶全身顫抖著哭泣。「這些……」傅梟看著原本興致高昂買來的紙鶴與幸運星,又瞥了令他憎恨不已的七朵玫瑰花。

  「這些都不需要了。」

  清脆無比的玻璃裂聲接著響起,櫻嚶眼睜睜看著它們被傅梟踩在腳底下,蹂躪著。他把玫瑰花一枝枝截成兩半,丟在地上。

  忘了刺痛,忘了手傷,反正,他的身心早已傷重淌血。

  「你滿意了嗎?櫻嚶。」他丟下她轉身上樓。

  櫻嚶嚇得魂不附體,性情一向倔強剛烈的她竟也嚎啕大哭起來。她不斷地抽泣,哀哀痛哭,直到累得睡著了?止。

  ???樓下的啜泣聲源源傳來,傅梟毫無感覺地喝下一口又一口

  的烈酒。小鷹說得沒錯,他是該清楚醒,他在自欺欺人,櫻子早死在十八年前,現在他看到的女孩是櫻嚶——櫻子的女兒。

  他仰頸再灌下一口酒,既喪氣又肯定地告訴自己:「一切都過去了。」

  冬天的冷風浸漬他的皮膚,像是在提醒他時間的流逝,寒冬「體貼」若是,春天不是應該快來了嗎?為何天氣還是一樣寒冷呢?側耳傾聽,樓下悄無地聲息,櫻嚶可能哭累睡著了吧,一個人蜷縮在沙發上,不冷死才怪。

  於是他漫步下樓,發現她果真哭得睡去。他疼惜地看了她一會兒,沒錯,這女孩長得實在像極了櫻子……人是「醒」

  人,夢也破滅了——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她是誰了。

  他歎了口氣,橫抱起沈睡中的她走上二樓,開了房間的大燈,輕輕把她放在床上,望著睡夢中的她,他充滿歉意地說道:「傅叔叔對不起你,把你嚇壞了,櫻嚶。」

  關上房間的燈,冬日仍從窗外洩入,一層淡淡薄薄的月光,輕灑在櫻嚶身上,他屏住氣息看著她,用力甩甩頭,狠狠地帶上門離去。

  傅梟再次大口喝酒,心中可憐自己又要恢復以前的生活模式……這時,有誰能撫平他受傷的心呢?

  拿起話筒,他撥了電話給喬丹麗。

  ???冬日的陽光灑入,櫻嚶悚然睜開眼,一時之間忘了自己身在何處,驀然,她想起昨晚的一切……不對,她應該在大廳才對,怎?會睡在自己的床上呢?

  一定是傅梟抱她上床的!「衣服!」她一驚叫,便往自己身上瞧,還好!都整整齊齊,與昨日穿的一樣。

  這是怎?回事?上次他抱她入睡,她的衣服被他換掉,而今卻……莫名地,她的心頭湧上不安與憂愁。

  她跳下床衝進浴室淋浴,又快速打扮了自己,正當下樓想準備早餐給傅梟吃的,卻看到一個只圍著白浴巾的女人在廚房裡。

  「是你?」聽到腳步聲,女人立即回頭,見了櫻嚶她馬上報以「可親」的笑容。「不好意思,上次失手打了你。你好,我是喬丹麗,傅梟的朋友。美麗的姑娘,你應該就是櫻嚶小姐吧?」喬丹麗的口氣很柔和,但心中卻發誓要好好地「整」她。

  這女人真妖豔,凹凸有致的身材及和煦的笑容,都令櫻嚶自歎不如,相較之下,她才發現自己不但身材不及她的誘人,而且脾氣也太倔、太硬、太凶了。

  「沒關係,我早忘了那件事。」她禮貌地道。「是的,我叫沈櫻櫻。」

  喬丹麗端著裝有果汁、土司麵包等食物的託盤,從櫻嚶身旁越過,有股說不出的得意。「傅先生的早餐我已經須知他準備人了了,你就別忙了。」她挺直了身子,搖擺著臀部上樓。

  看著她那白皙的長腿,一陣醋意湧上心頭。櫻嚶緊抓著木門,怎為了?才一個晚上,全都變了?

  忽然,她痛得叫出聲,原來木屑刺進她的手指,一滴鮮血立時流了出來。

  她想把木屑弄出來,心一急反而越弄越糟,索性坐在餐桌前,淚竟不知不覺地落下……傅梟西裝筆挺地從樓上走下,看到櫻嚶淚流滿面便關切地上前問她:「櫻嚶,怎為了?」

  櫻嚶?頭,一陣喜悅從心底掠過,她發現這是他第一次稱呼她的名字,而不是叫「櫻子」了,但為什麼?她滿腹疑惑。

  「木屑紮入手了。」看到傅梟身後的女人,她不是滋味地回答,倔強地表示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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