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致命的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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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遠遠眺望高山上一棟巍然矗業的希臘式建築豪邸,她猜想:在這貧窮的漁港,那一棟想必就是「神鷹先生」的家。

  應該是個孤僻的老頭,不然,怎會選擇在如此蠻荒的小鎮居住。但一位富有的老人,為什麼又喜歡望海?

  擁有權勢的老人——不是個個都沉溺在名利與美色中?他難道會獨樹一格,與眾不同嗎?

  車子行進在密佈樹蔭的陰涼大道中,走過境蜒的穹林小徑,她心底閃過千萬個疑惑。

  這時,豪宅已矗立在眼前,只見鬼斧神工、維妙維肖的金龍盤踞大門,仿怫真的知悉她的到來,主動開啟。

  縱有遲疑,她也已豁出去,無畏地駛入完全陌生的世界中。彷彿有人正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大門立即又會上了,她強烈感覺到被「鎖」在這裡了。

  下了車,她忐忑不安地環顧四方,滿眼的綠色。完全自然的樹木,苗苗草地,有港整個庭園。「數大就是美」——眼前清一色的綠,果然讓她心曠神情,震撼不已。

  而迎面映人眼簾的,更讓她的心悸動起來,是一株株熟悉的——五顏六色的松蟲草。

  松蟲草?但「傷口」再度隱隱作痛。

  她別過頭,偏偏眼角一隅又映照出一片發光的湛藍,刺眼得令她幾乎窒息。

  原來,豪邸的四周儘是玻璃圍繞,同時被陽光照射得發出如珍珠般的光芒,而豪邸較低處正接連一片出口海洋,使得整棟建築幾乎完全沐浴在一片藍色月光下,真美!令人歎為觀止。

  看來,這位「神鷹先生」也是個喜歡看海的男人,她心中掠過藏在內心深處的影子,『她」不也是常常駐足眺海?她懂得,這是對海的執著與狂熱,而這種男人,他們把望海視為至高無上的享受。那麼,「神鷹先生」真的與眾不同。

  她注意到柵門內,停放著一艘華麗的帆船遊艇。純潔亮麗的白色,看起來耀眼又光亮——這是全新的;以前的她住在貧窮漁村海邊時,曾注視過來來往往的相同小船,眼尖的她,望了一眼,馬上就能判定船的「價值」。船——對出海人是維生的工具,但在有錢人的眼中,則視船為玩樂的工具,從船身的打造和裝潢,她已意識到「神鷹先生」的品味及對船的狂熱,還有那嬉戲人間淡然又嚴謹的態度。

  她挪渝地自嘲——想毀滅她的人,幾乎都和海、船脫不了關聯。

  這輩子,她曾在愛海的男人手中「死」過一次,而這一次,為了挽救財團的危機,就算賭上生命,她也絕不再栽在愛海的男人手裡。

  她挺直背脊、眼神鎮定、表情僵硬如頑石。

  等了一會兒,一直沒有見到僕人來招呼地,她不由得以為,這偌大的宅子,難道真的只住著孑然一身的「神鷹先生」嗎?如果,這是「歡迎」的手段,究竟還暗藏什麼危機呢?

  怪不得,有人說,最美的地方,其實就是最危險的。她就是最佳例證。她再度露出甜美、邪惡的微笑,承認她是最美,但也是最惡毒、危險的「蜘蛛寡婦」。

  步步為營已是必然——她抬頭挺胸,像男人般意氣風發地邁入大廳。

  你終於來了。我日夜思念的妻子——

  思念的煎熬,使每一天都像是一世紀那麼長,等待才是最殘酷的折磨,他同時把煎熬當做是一種報應,這是他該承受的報復。

  他黝黑深達加潭子的雙眸閃爍著無憂無慮海洋般的藍色,天色逐漸黑了,藍色匿跡了,代之而起的是紅色火焰的反光,壁爐裡的木柴辟啪作響,微弱的火光似奮力想扭住燃燒的時間,猶如拚命想抓住他們生命中甜蜜餘光的一瞬間——

  他等待她走向他。

  傳統本展的腳步聲越來越大。

  夜愁啊!你可以恨我一輩子,但是,我卻愛你永生永世,我不能沒有你,就算你恨我,但是——

  我還是要擁有你。

  不管是狂風颶雨、天崩地裂,抑或鬼哭神號,他就像是瀕臨死亡邊緣,仍不放棄做最後的掙扎——他要她。

  室內暗黑,沒有一絲光源,所擁有的,只有壁爐發出的溫暖微弱火焰,他倆之間緊繃的冷空氣,也因此燃起絲絲光芒。

  他似乎早就在等候著她?

  他背對她,坐在靠背的絨毛高背椅上。光反射出影子,石頭牆映照出神秘複雜的頎長影子。

  即使如她發亮的眼睛,也無法捉摸這莫測高深、行蹤不定的縹緲影子,更迫論真實背對她的肉體之軀。

  他約莫高他三尺遠。二話不說,她一下就這樣跪在他的後方,完全以最古老的日本禮儀對待他。

  她跪坐地上,聲音低啞而敬畏,她的頭不曾拍起,但是,她以眼角瞥視著那偉岸、詭的影子說道:「久仰大名,神鷹先生,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誰了吧!這一路走來,直到現在坐定在這裡,我認為你似乎正等待著我來?你一副『萬事俱備」的樣子,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她的聲音不卑不亢,不疾不徐。「只是……我們素昧平生,不知你為何不擇手段地要對付我,處處逼我於絕境,幾乎逼得我黑夜愁奄奄一息,但我實在想不出任何理由。唯一的可能是,或許是寺剛家的祖先跟你有過節,或是,你——」她的眼睛閃爍著驚世駭俗的狂野。「對我這位可憐的寡婦,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呢?」

  她的雙拳緊握,聲音沙啞偷懶,這一刻益發顯得誘人及迷惑。「我只是一名婦道人家。十八歲時,丈夫就過世了,然後,父親寺剛忍野也接連去世;當初父親過世時,只留下大筆的負債,他生前的子女雖多,卻沒有人願意出面繼承,只除了我——一個可憐的私生女,仍願意挺身而出為父還債。時至今日你我這樣處境堪憐的女人,縱使不懂得經商,也還是不允許『石油王國』在我手中消失殆盡——」她最後說:「我不能承受失敗的恥辱。我願以生命做賭注,只要——寺剛家永不傾倒。」她頓一頓日,露出一個像『「毒蜘蛛」能螫人致死的笑容道:「我——所擁有的只有肉體,這是唯一僅有的,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願意用自己做交換。希望這樣能令你滿意。當然,如果你願意回頭看看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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