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女子露出忸怩的神情。「他們以為我是……」她困窘的話梗在嘴中說不出來。
「是的。」天堯不以為然的斜睨她一眼。「見怪不怪。反正,你又不是第一個我帶回家的女人。」他大大方方的回答。
「你……有許多……的女人?」她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問道。
「是的。」他冷冷地望她一眼。一副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神情。
他的世界,對她而言,可真是不可思議!她呆若木雞的自忖:她究竟碰上了什麼樣的男人?
「到家了。」電梯在八樓停留,這裡是獨門獨戶的設計,所以,每層只有一戶人家,相當隱密安靜。
他自然的打開鐵門。放眼望去,住處相當的寬敞,大約有九十多坪,地板是原木鋪成的,真皮沙發造型簡單大方,裝潢采橘橙色系,給人很溫暖的感覺,所有的傢俱都是最高級的,但絲毫沒有暴發戶般的鋪張奢侈,這令她對眼前的男人又有了另一番的認識——他富有,但卻不浪費,而且還滿有品味。
她佇立在玄關處,不知所措。屋內打掃得很乾淨,而她卻全身髒兮兮的,像個「灰」姑娘。這讓她覺得自慚形穢,這個陌生的地方。
天堯雙眸銳利的盯了她一眼。「浴室在那——」他指了個方向。「先去洗個澡,浴室內有乾淨的浴袍,我想,你先將就一下,一切等洗完澡後,我們再談。」他丟下這「命令」後,就獨自往主臥室走去,再也不理會她。
※※※
她瘋了!居然這麼隨便就跟別人到他家裡去,可是,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殺人了……
當她走出浴室時,東王天堯已身著浴袍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坐吧!喝杯熱茶。」依然是命令式的語氣。兩眼若有所思的盯住她。
看他一副清爽的模樣,這女子先是迷惑,之後立即恍然大悟,在這華廈中,豈會沒有兩間浴室?所以,她雖先佔用了一間,他一樣可以使用另一間浴室啊!
女子拉拉胸前的浴袍,有點擔心春光外洩。畢竟,這件浴袍實在太大了!她小心翼翼地坐在天堯的對側。「謝……謝你。」她赧然道。
他上上下下的審視著她。「怎麼樣,你有沒有受傷?」依然是平穩、不帶感情的語氣。
女子搖搖頭,但很明顯的,她的手肘及膝蓋,已瘀血又紅腫。看來這一撞,傷害還不小呢!
「只有這些傷口嗎?」他注視著她道。
天堯從醫藥箱取出乾淨的白紗布,想擦拭這女子的傷口。為了方便檢查傷口,於是他蹲下身。
「不——」她忽地推開他。「不好意思,我……自己來就好了。」她的皮膚蒼白,所以那兩大片的瘀青,看起來非常觸目驚心。
「你在害羞?」天堯嘴角微揚,嘲弄道。「隨你便。」他又坐回他椅子上,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凝視她。
這女子的氣質,與他所交往過的女人,有天壤之別。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清純,令天堯不敢置信。會有女人像她這麼純真嗎?東王天堯從不信任任何人,更遑論是女人。在他的人生中,女人對他而言,只不過是生理工具,彼此「各取所需」罷了。
「介意……談談你今夜的事嗎?你若殺了人,也總有個理由吧?」
「我——」女子眼神中流露出恐懼,欲言又止。
他們四目交接,彼此端詳著。
東王天堯給她一種很冷酷、剛硬的感覺。坦白說,他真是帥極了,他有一種無比強大的氣勢,言行舉止卻帶著憤世嫉俗、玩世不恭的態度;很性格又很成熟,是個相當有魅力的男人。可說是名副其實的多金酷哥。
這女孩很漂亮。東王天堯仔仔細細從頭到腳徹底地打量著她——她有著非比尋常的外貌。
五官精緻而完美,頭髮濃密得像瀑布般披散在她單薄的肩膀上,雪白的肌膚吹彈可破。身材穠纖合度,酥胸、柳腰、豐臀、美腿………無一不恰到好處,她的臉蛋及身材比起一般明星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尤其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黑白分明,清新又無邪,如嬰兒般的純真。更令東王天堯嘖嘖稱奇,他實在不相信這種純真是自然的。
「我不是有意要殺人的。」她哽咽道。
「但是,你還是殺人了——」他一副嘲弄的語氣。
「我……」
「你叫什麼名字?」
她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坦白的說了出來:「陸雨煙。」
「陸雨煙?你不是日本人?」
「不!我是中國人,我來自台灣。」
「既是外地人,怎會牽扯到殺人的事?」天堯無法理解。但他頗為關心,畢竟,他也有一半中國血統。
「我是來這裡學舞蹈的,趁著放春假的時候打工,擔任中文翻譯,是羽豐公司的秘書——」不自覺地,她娓娓道出一切。「我們公司與田中太郎有生意上的來往——」
「田中太郎?」東王天堯詫異道。「他是不得了的大人物啊!他的企業在日本是數一數二的,有許多的日本人靠他吃飯,他的勢力遍佈日本,也是日本的政界要人。」
「我知道。」豆大的淚珠緩緩滑下,雨煙哽咽的繼續說下去:「平常,我都與老闆一起去談生意,我們與田中太郎吃過飯,他名下的田中企業也已決定要和我們公司簽約,時間就訂在今天晚上……但很不湊巧的,我的老闆臨時告訴我,他突然有要事,無法赴約,要我單獨一人前往東京飯店,我去了,可是,只有見到田中太郎一人——」她越說越傷心。
「然後呢?」天堯已大約猜到一、二了。
「他居然脅迫我……若我不從,生意便無法達成,我才知道……」她抽抽噎噎。「我根本是他們的「交易品」,只要我陪田中太郎一晚……可是,我不願意。因我誓死不從,他就用暴力想要強佔我。在他拉扯我的衣服之際,我心緒慌亂、急於脫逃,於是我……隨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往他的腰下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