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兒羞怯的笑了。而她的心正狂亂跳動不已。
天威的話——可以相信嗎?
畢竟,天堯是道道地地的紈垮公子哥,以他的行事作風,會有對感情認真的那麼一天嗎?
她有幸得上天的恩寵,讓「日本國王」愛上她嗎?
可兒不敢相信,害怕相信,恐懼相信……
潛藏心底的噩夢隨即浮起——她想起了田中太郎。現在唯有一直扮演人妖,她才能逃離田中太郎的魔掌。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使有情,恐怕也沒有那份緣吧!
正當可兒思緒翻騰不已時——
「可兒——」天威腳步停下來,他緊張地說:「我想我完了,天堯……老天!他走過來了,看他那模樣,大概打算把我大卸八塊,天堯發起飆來是會殺人的——」天威臉色一沈,直覺大事不妙。「我還想繼續活在世上呢!」他自嘲著。「我想,可兒,我們就此打住吧!」
可兒倏地全身猛打哆嗦,不管天威的話是否誇張,但她已懷有相當的恐懼,因為她明白,以天堯的性情,絕對會將她五馬分屍,甚至會殺了天威。
可兒知道事態的嚴重性。雖然她和天堯之間有未了的過節,但她不能將無辜的天威拖下水,她迅速的抬頭在天威耳際邊,小聲地說道:「謝謝你!」聲量只有天威一個人聽得到。
天威咧嘴大笑。「好甜的聲音!我盼望天堯能早點聽到,你用這聲音喊著他的名字。」他話中有話地說。
隨即很有默契的,他們背道而馳,火速分開,選擇與天堯相反的方向,讓天堯「抓」不到他們。他們分別離開了舞池,坐回椅子上。
當天堯黑著臉走向他們時,天威笑臉迎人的起身。「三哥,我想我要走了,就搭今天晚上的飛機回阿拉伯——」
「識相的話,你最好快滾出——」天堯用盡全部的自制力,遏住自己的怒火,才不致讓自己失控掐住天威的脖子。
天威佯裝唯唯諾諾。「是!是!我現在就滾下樓——」天威一下子就不見了,像沙漠中來無影去無蹤的暴風一般。
※※※
再次面對東王天堯像豹般銳利的雙眸時,可兒說不怕是騙人的。可是,她絕不將恐懼表現出來,也僅剩自尊而已。她的驕傲,使她不肯屈服於這位目中無人、無法無天的「日本國王」。
走出櫻花俱樂部,可兒趾高氣昂的抬頭挺胸,邁開大步,自顧自的走。倏地,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掌一用力,可兒痛得顫抖,『他』的骨頭好像快被天堯捏碎一般。
天堯的聲音冷得像冰。「上車,給我上車!」
可兒回頭,依然傲氣騰騰的瞪著東王天堯,『他』抓住天堯的手掌,一五一十的寫著:「你的戲已結束了,我們之間毫無瓜葛,我不需要再聽你的命令,我們現在形同陌路,我可不是你的情婦——」
天堯發狂似的用力扳過可兒的手,緊緊捏住可兒的手心,可兒的表白對他而言恍若芒刺在背,他蠻橫道:「還沒到三個月你就背叛我!你忘了,你是我的新寵啊!想翻臉不演戲?門都沒有!」
可兒在「啞」口無言的情況下,只得任天堯拖上車。可兒被天堯狠狠地丟在跑車裡,天堯丟得『他』頭昏眼花,當『他』搖搖欲墬硬撐起身子時,跑車已發揮超速馬力,向前奔馳了。
車廂裡,天堯像隨時會爆破的氣球般,不斷的漲氣、漲氣……他已頻臨爆發的燃點了!
天堯滿腔怒氣。「昨晚你跑呀去了?是不是跟騰上理原上床了?一會兒跟騰上理原卿卿我我、一會兒跟東王天威耳鬢廝磨,你真淫蕩!喔——我怎麼忘了,你是個「妓女」嘛——」他狂喊著,此刻,他只當可兒是「女人」,根本忘了『他』是男兒身。
可兒聞言,雙眸噴出火焰,天堯猛地踩下煞車,措手不及的煞車,差點使兩人都撞上擋風玻璃。「說!為什麼?」天堯嘲諷地罵道:「怎麼樣,我付錢,你也陪我一個晚上——」
可兒震驚於天堯竟知道騰上理原的事,但在天堯的咄咄逼人下,『他』不甘示弱的扯謊寫道:「你管不著,我和理原是彼此相愛的!」
此話更加火上添油,他瘋狂地說:「我就是管得著!」他的嘴角抽搐著。「你敢背著我偷人?唔!我不會放過你,你休想得逞。」跑車又瞬間像野馬般呼嘯而去,可兒的心七上八下,天堯的車速像雲霄飛車似的,讓可兒幾乎嚇哭了出來。
可兒恐懼地握住天堯的手臂,花容失色的直視天堯,眼中儘是乞求。
天堯嘲諷道:「這樣是不是乘了你的心啊?你是不是要我像這般發狂?」他更加快馬力,像不要命的飆車手一樣,時速已超越兩百。
幸好此時已是深夜,寬闊的馬路上沒有車子,天堯連闖了好幾十個紅綠燈,臉色鐵青的他似乎什麼也不管了!
可兒受不了,『他』豁出去了——
於是『他』不顧自己的安全,接住門把,想拉開車門往外跳。
天亮驚叫:「不——」他一手拉住可兒,可兒拚命掙扎,手腳並用,『他』一口咬住天堯的手臂。
天堯用力環住可兒的腰,阻止『他』跳車,偏偏可兒似乎抱著視死如歸的決心,『他』失控的猛打天堯的頭,嬌小的拳頭揮向天堯的太陽穴,天堯一陣昏眩,他鬆開抱住可兒的手。
車子仍在疾速行駛中,天堯頓時鬆開掌握方向盤的右手,車子隨即失去控制,向右偏行,駛向人行道旁的安全島,眼看就要撞上去了——
而可兒已打開車門,天堯用盡最後的力氣,將兩隻手緊緊環住可兒的胸部,他沒有選擇控制方向盤,好讓車子正常行駛,他只知道,不能讓可兒有危險,讓可兒棄他而去。他抓住可兒,雙手像鋼箍似的,不準可兒跳車。在千鈞一髮之際,他倆猛烈的震動,撞向車椅又撞向安全氣囊,來回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