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的大手掌被一個好輕柔、好溫柔的巧手握住,他的眼光往上搜尋,盯住這位好像是天界下凡的仙女。
她一身白色長袍,高貴又雅致,整張臉有三分之二被白巾遮蓋住,但她的眉心卻有顆他如此熟悉的硃砂痣,,她的眼瞳閃爍著慈藹的光芒。他不用猜測就知道她是誰,是他的「女奴」。
不知為何,天威有著如沐春風、如釋重負的心情。
她只是蹲下身子,兩人四目相交,然後,雨婕伸出另一隻手,簡簡單單地握住毒蛇的頭,響尾蛇立即安穩的爬向她的纖手,佇立在雨婕的手臂上。
她輕輕撫摸蛇的身子把玩著。這條蛇頓時變得好乖啊!
眾人嘖嘖稱奇,而天威在驚魂甫定余,更是萬般的震撼,無法置信。
雨婕低語呢喃:乖!回籠子裡去,別再出來玩,你會嚇壞人類的,人類就算不喜歡你,你也別生氣報復嘛!你咬傷他們,他們若一發火而置你於死地,你划得來嗎?
她叨念了一些「蛇語」,在天威及其他人看來,她似乎能與蛇溝通,她必定懂得蛇的語言,所以蛇會聽她的。
她靜靜轉身離開,注意力全集中在懷抱中的蛇,後面一群人卻不自覺地尾隨著她。或許大家想看看「奇跡」的後續發展吧!也可能是害怕這條蛇中途會凶性發作,咬死這位「弄蛇者」!
沒有任何意外發生。雨婕相當「輕鬆」的將這條含有劇毒的蛇送入籠子內,關上鐵架,然後對蛇微笑揮手說再見。當她仍有點依依不捨地回頭後,才發現身後站滿了人。她雙眸霍地升起驚怕的恐慌。
他們在看她嗎?為什麼要監視她呢?她做錯什麼事了嗎?雨婕膽戰心驚地想。
不過,她似乎誤會大家了。其實此時每個人的心中對她都充滿佩服得五體投地的心情,大伙的眼中都是刮目相看的眼神。
雨婕深怕她會因做錯事而挨打,所以趕快低著頭,不敢抬起來。她注視著地上,筆直又快速地離開,她希望這樣能表示她深深的悔意。
這樣的動作應該做對了,雨婕自忖著。
否則,為什麼她經過人群的時候,每個人都自動讓開,使她能順利通過呢?
大顆都以很神聖的目光注視著她。
她相當輕易的就讓城堡內的大小小、老老少少一致改變固執的看法,他們現在認為這位女妖是善良的女妖,更是主人的「救命恩人」。
為了答謝雨婕的救命之恩,這一晚,天威親自到雨婕的寢室。這還是自雨婕住在這裡以來,天威第一次前來,房內只有魯拉及雨婕兩人。
看見酋長大搖大擺地走進來,魯拉立即屈膝迎接,而雨婕倏地想,她第一次見到天威的時候,因為露著臉而被他狠狠甩一耳光的記憶,她直覺認為是他不准她將整張臉給他看,所以她急急拿著白巾擼住下半部的臉,再蹲下身子。
她學著魯拉的動作,不敢將頭抬起來。
不過,天威卻彎下他強健高大的身體,伸出右手執起她的下巴,將她的頭仰起來。
他們又再一次的面對面。天威不禁暗歎一聲,她的眼真美。
天威不太客氣的用力扯下她臉上的白罩巾,用他一貫專橫的口氣道:「你是我的女奴,在我眼前,不準備你遮住你的臉,你瞭解嗎?」語氣十分跋扈!
在天威的眼瞳中閃爍著雨婕害臊與羞澀的神態,她的雙頰漸漸泛紅。不過,從她的雙眸中可以看出她並不明白天威的話。
他知道她只是不習慣他那樣虎視眈眈的注視,所以她本能的害羞罷了。天威深深歎了一口氣,她渾身充滿神秘,帶著謎樣詭譎的特質,他究竟要如何才能深入瞭解她呢?他現在連怎樣和她溝通出不知道,其實他很想知道她的來歷。
因為,她實在令天威覺得不可思議。
他無奈的環顧室內,若有所指道:「這兒為什麼沒有鏡子?」
魯拉謙卑回答:「主人,這是『愷丁女』專用室,原本就沒資格擁有鏡子的。」因為,鏡子在中東,除非是現代化的都市裡,否則在沙漠這可是富貴人家的奢侈品。
「嗯——」天威微微點頭,居高臨下的凝視著雨婕,他道:「女奴,你想要擁有一面大鏡子嗎?」他覺得自己似乎在自導自演,因為雨婕沒有任何反應。哎!它又長吁短歎。
他清清嗓子,大聲宣佈:「不論如何,我謝謝你救我一命,今天若不是你,我一定慘遭蛇吻,為了答謝你,我準備了一項大禮物——」說著,天威拍擊手掌,頓時四、五個粗壯僕人已將一個笨重的龐然大物搬進寢室。
他們將它緩緩放在一面空白牆壁前,隨即這個房間便因反射作用而呈現有兩倍大的錯覺出來。
這是一面超級大的鏡子。
「哇!」眾人一陣驚呼聲。
「女奴,」天威驕傲道。「這面鏡子送給你。你高興嗎?」在這蠻荒的沙漠中,想要弄一個這種高科技的鏡子,真的是很不容易,可見天威多麼大費周章啊!
看來天威頗想「討好」她,他想讓她露出喜悅的笑容。
討好?這真是個笑話。
赫赫有名的石油大亨,需要取悅一個黃毛小丫頭嗎?更何況還是個來歷不明的「女妖」,他,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呢?
可是,莫名地,他就是相當誠摯地希望能讓她高興。
「女奴——」奇怪!怎麼突然示見她的人影?天威低頭四下尋找她。
再度讓他驚奇的是——這面鏡子竟然造成了反效果?
雨婕嚇得躲在床底下,花容失色的臉掩不住驚慌!
「女奴——」天威跨著大步衝向她,他蹲下身子,想從矮又窄的床下將她拉出來,可是她拚命抗拒,不斷求饒,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你在害怕?」天威簡直無法理解。「這只是一面鏡子而已。」他心平氣和道。「鏡子,不會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