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伯拉罕」的哀鳴聲,聲聲如刀割般刮過雨婕的心田。她趴在床上,滿是塵土的臉,流下了兩道鹹鹹的淚水。
魯拉看著她,帶點歉意道:「我應該要幫你清洗的,可是酋長不允許,對不起,雨婕。」
雨婕搖搖頭,她稍微挪動一下身體,襲來的痛楚讓她倒抽一口氣。
「別動!你現在千萬不能動。」魯拉叮嚀著著。「你背部傷得滿重,而且酋長又不准醫生來醫治,我想,你只能讓傷口慢慢自動復元了。」
雨婕感受到魯拉的關心,她哽咽道:「謝謝你。」
「別客氣!」憑良心說,魯拉是真心疼雨婕,這麼一位漂亮標緻美少女,卻被酋長這樣糟蹋、折磨……「唉!」回過頭來,她又開始訓起雨婕。「你為什麼就是不乖乖聽話呢?你看!把自己搞得遍體鱗傷,這樣,你就高興了嗎?」
「我——」雨婕無話可說,只是用著很無辜的眼神注視魯拉。
「算了!」魯拉也不忍再苛責她。「你好自為之吧!晚上我再帶一些吃的東西給你,酋長雖然是把你囚禁了,又正在氣頭上,命令我不得照顧你。但是,我想他還不至於冷血得要將你活活將你餓死的。我先走了!」魯拉欠身,但還有些不放心的神情。
雨婕僵硬地道:「我會很好的。」她「保證」著。
魯拉點點頭,開了門走了出去,當然,好絕不會忘了鎖門。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令人聞之心碎的馬叫聲停止了,雨婕停不住的淚水也才稍微止住了。最起碼,「亞伯拉罕」受完刑了。
此時魯拉也正好開鎖進門,她手托著一外托盤,裡面有雞肉、飯、飯、水果等等食物。
「雨婕——」他喚道。
雨婕微側過頭,滿臉關切地問道:「亞伯拉罕」呢?
「已經奄奄一息了。」魯拉無奈道。「他被鞭打得慘不忍睹,我看喔,很難重振往日雄風了。」
「嗎?」雨婕用力吸吸鼻子,淚水控制不住地掉下來。「都是我害他的,我害他的。」她後悔極了。
「這就是你向天借膽的『代價』。」魯拉意在言外,她將托盤放在另一側床邊,低頭問道:「你可以趴著用餐嗎?」
「我——」她想動,可是大腿才向右移一下就感覺到那股辣辣的刺痛傳來,她立即連連呻吟。她乞求的注視著魯拉。
「看樣子,你需要我餵你了。」魯拉有些不知所措。「可是我沒有時間。」他充滿歉意地道。「剛剛來了三們『愷丁女』,我要好好打扮她們,她們今夜要服侍酋長,所以我——」他語帶雙關地道:「雨婕,請你自求多福了!」畢竟,事實是相當殘酷的。
魯拉將飯食準備好,她盯住一臉蒼白的雨婕,又能說什麼呢?在鎖門的剎那間,魯拉回頭。「雨婕,你一定要看啊!這是常有的事,酋長嘛!男人中的男人呢!會喜新厭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你千萬別太難過啊!」
魯拉的「勸告」徹底將雨婕打入深淵,這個打擊真正足以致她於死地了,她的意念集中為一個:天威不要她了,她再也不吸引他了。
她將頭埋入枕頭中,心靈一片空白
魯拉歎氣地關門離開。
天地都已變色。
雨婕山洪爆發似的淚水,就這樣一發不可收拾了。
第七章
室內沒有開燈。
朦朧的月光從窗外斜射進來,這是唯一的光源了。
屋內一片陰冷,寂寥蕭瑟,唯一的聲音就是雨婕的啜泣聲了。
她哭得雙眼都紅腫起來,可惜,再也不會有人心疼了。想到天威正在三個『凱丁女』的懷中尋歡作樂,雨婕的心已碎成千片萬片。
悄無聲息間——一陣輕聲攫住她的聽覺。
也許是放在床旁沒有動過的雞肉腥味,引起她的注意吧!又或許是她傷口散發的血腥味?
不過,無論如何,它是盯住她了。
雨婕微微抬頭,朝聲音的來源望去,看清事實——它冷冷的目光瞅住了雨婕。
它的頭大到像一顆大蘋果,身長約一百八十公分,褐、黑、白交織的鱗片閃爍著令反胃的光彩,尾巴搖個不停,他的末端有好幾環,大約有十二到十八環吧!
響尾蛇!
雨婕又聽見另一側的聲音,她向右一瞥,倏地倒抽一口氣。
另外一條響尾蛇,同樣不停地搖著尾巴。
這兩條響尾蛇是雨婕所熟悉的,他們就是「蛇神」,部落居民所崇拜的偶像之一。他們曾經跑出籠子,咬傷了不知多少人及牲畜,連天威都差點兒成為蛇口下的幽魂,幸好有雨婕相救,才僥倖逃過一劫,而今,不知為什麼,他們居然又從籠子裡跑了出來,而且兩條蛇不約而同都「看中」了她。雨婕竟莫名恐慌起來了。她不是有馴服的能力嗎?她不是可以與他們心靈溝通與他們說話?
可是,當她發覺他們對她的想法表現出無動於衷時,她頓然領悟:她的神奇能力竟已消失了。
怎麼可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啊!她與這兩條蛇還曾是朋友呢!她曾經將它們抱在手裡啊!可是……如今?
雨婕不肯認命,她決定伸出雙手將他們抱在手中。試試看吧!也許他們會馴服於她的。
事實卻出乎意料,當她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伸出右手時,這一示好的行為反被當做「攻擊」。兩條蛇為求自保,立刻掃反擊,他們旋即撲向雨婕,一條往雨婕的手腕睡狠狠咬下去,另一條則爬上她的脖子,在她的鎖骨上啃了一口。
一切都令雨婕措手不及,在倒在床上的一剎間,她發出淒厲的叫聲:「天威,救我——」
「天威……」他的名字似乎在陪伴她迎接死亡的來臨。
寢室內的哭聲沒有間斷,天威佇足在門外,雙眸不僅佈滿紅紅的血絲,還有失控之後的無奈與痛苦。畢竟,事實就是事實,能在處罰、發洩之後能讓事實改變嗎?答案是否定的。
他瘋狂的鞭打雨婕,鞭打「亞伯拉罕」……一切的發洩過後,只是更讓他痛不欲生,他虐待別人之時,何嘗不也是在凌虐自己?他的心,淌著血;他的人,更如在水深火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