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威迅即決定,無論如何——
他要救她。
他,是誰呢?
莫雨婕心驚膽戰地眺望馬背上那位身穿黑袍,全身散發一股王者威儀氣勢的陌生男子。是他救了她嗎?
儘管她已在鬼門關前撿回了一條命,可是身上仍有多處的灼傷。她依然是性命垂危的。
在她快昏厥的那一剎,她仍注視著他。他似乎很有權力,由那些居民對他不敢不從的行為看來,雨婕猜想,他也許是皇帝呢!可以隨心所欲主宰人民的生與死。如果沒有他,她一定會被活活燒死。突然眼前一陣模糊,莫雨婕頓時陷入黑暗,失去知覺。可是,她的右手還是緊握住褂在左手腕上的那塊玉珮……
「是的,她是女妖。」思量許久的東王天威沉聲道。與這些人爭辯這個問題是沒有用的。
「喔——」一陣歡呼,連石油酋長都承認她是妖魔,那麼,一切間又將回歸原點。
居民們高喊:「燒死女妖、燒死女妖……」
東王天威聲色俱厲地吼道:「我以部落長的權力下令,免除這女妖的火刑——」權威也許是對付他們最好的武器。
「為什麼?」憤怒聲頓時喧騰不已,居民們個個義憤填膺。「為什麼?為什麼?」
即使知道將要面對的是狂風驟雨,東王天威仍很沉著的應付,他神色自若地道:「雖然她是女妖,但我即將收她為女奴——」他雙手緊緊握住纏繩,語氣冰冷地道:「她是我的奴隸,而我不會允許我的女奴被你們燒死。」
「不——」憤怒的叫聲驚天動地,包含了不平、埋怨及驚恐。「部落長,你收留她,不怕這村落再遭不測嗎?這名女妖若存在,這村子必災禍,我們會遭天譴啊……」
「住口!」東王天威斷然大喝一聲。「她不再是女妖,她是我——東王酋長的女奴。」他雙眸如銳劍般射向場的每一個人。「如果你們不服從我東王酋長的命令,我一樣可以下令,將不服從的人綁上木架活活燒死。」
眾人全陣驚悚,每個人都啞口無言,東王天威霎時間所展現的驃悍與殘忍,震住了在場的每個人。他續道:「我可以保證,以後若這村落還有任何災變,全部由我東王天威負責,你們也可以將我送上木架,放火把東王酋長燒死——我無話可說!」
「不——」部落長願意上木架受死?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人物願意以死來平息天怒的災變,這樣的「犧牲」,居民們豈能擔當得起?此時每個人無不惶惶亂亂,膽戰心驚。
「所以,」明顯,他的話引起相當程度的驚度,他繼續沉著地說道。「你們若願意服從我的命令,請你們以離開的方式,表示你們的服從。」
語未畢,居民們已忙不迭的逃之夭夭了。半晌間周圍已是一片寂寥,只剩東王天威、「阿拉木罕」以及木柱上的那名來路不明的女子——居民口中的「女妖」。
天威非常肯定她不是女妖,因為這世上根本沒有女妖這玩意兒,她現在只有一個單純的身份——東王天威的女奴。
長年生長在沙漠中的天威,其實最恨奴隸這種視人為動物般的變態行為。雖然,在中東這種行為是正常的,每一位富豪及帝王之家,還常會比較誰家的奴隸最多,因為他們將奴隸也視為一種財富的象徵。如果願意,鐵定他的奴隸會最多!可是,東王天威這位富甲一方的石油國王,卻沒有任何一名女奴。在城堡內,只有數不清的僕人而已。原因無他,只有野蠻人才能對他人有凌虐欺侮之行徑,所以人壓根兒做不出來。他認為人一律平等,每個人都有其尊嚴,大家應該平起平坐,沒有人有權將人當做自己的附屬品。
從未想過要有一個女奴的天威,卻在今晚莫名其妙地多了個奴隸,只怕她真會被活活燒死……
他輕輕歎息了一聲,他真希望在這滾滾黃沙間,能有停止這些殘虐行為,不再將人活活燒死的一天。
天威走向燻黑了的木柱,他解下被緊綁住雙足雙手的她。繩索一鬆綁,她立刻像死人似的跌在天威的胸膛裡,她似乎已無生命跡象了。天威心中一沉,用中指試試她的鼻息,所幸她還有呼吸,不過,這氣息已十分微弱。
她還活著!一股微妙的喜悅感湧上天威心頭。
「『亞伯拉罕』——」他叫著。
「亞伯拉罕」立刻以旋風之速飛奔到主人面前,但此時天威不禁又感到驚訝萬分了。
這情形太奇怪了!平日的「亞伯拉罕」個性孤僻、桀驁不馴,是東王城堡中人人知道的。尤其這匹馬不近女色,它總是離女士遠遠的,它只忠於它的主人。不過,這名「女妖」似乎輕易地改變了這一切,它離她居然咫尺而已。
帶著「測驗」的意味,天威小心的將沒有意識的她放在馬背上,兩隻手小心翼翼地按住她的背脊,所有,她其實是被壓在馬背上的。他擔心馬兒突然發起飆來。
但「阿伯拉罕」居然不哼不叫也不反抗,天威不可思議地對「亞伯拉罕」道:「好小子,連你也喜歡她,是嗎?」
「亞拉伯罕」只「嘶嘶」低喃以作回應。天威笑道:「這可是破天荒的奇聞異事喔!看樣子,我要她是要對了。」
他隨即跨上馬背了,簡潔而有力地命令:「走吧!回城堡!」
馬蹄聲逐漸遠去、頃刻間,沙漠又是一片死寂。
東王城堡。
城堡內燈火通明、沸騰喧鬧聲驚天動地。
「女巫!女巫……」僕人們交相吶喊著,毫不掩飾心中的震驚——酋長真的從木柱上救下了女巫?看著主人懷中的她,他們紛紛內躲一帝,每個人都只敢遠觀而不敢向前靠近。
「住口!」天威義正辭嚴地吆喝著。「這世界上沒有妖魔,她是人,而且是我的女奴!」他實在厭惡透了這群無知、又喜歡道聽塗說、盲從的人!滿臉慍色的他無意之間捏住橫抱懷中的女子,他才頓時發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