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厲害的招法——一語雙關。
「奶奶——」天煒的臉沈重如石,他輕移身子,坐在東王李雯的對面,他問一個很老套的問題。「為什麼要我娶雷黛莎?」
「因為——」東王李雯屢利地回答。「雷莎黛美麗動人,又聰明賢慧,我們兩家的家世又能相匹配,我曾經說過:你們娶妻,一定要門當戶對——」
「就是這原因嗎?」
東王天煒輕蔑地回道。「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不禁嗤之以鼻,「為什麼奶奶你不說是看在錢的分上?雷家有的是錢,他們若與東王家結?親家,那可不只是喜上加喜,而是錢上加錢!
你一直嗜錢如命,所以,為了錢,你可以犧牲你孫子一生的幸福也在所不惜,是不是為」他激動地駁斥東王李雯。「你太卑劣了!」
「天煒——」東王李雯語意深長地歎口氣,沒有慍怒,也沒有氣急敗壞,似乎,對孫子的「欲加之罪」,她一點也不以為意。「別對我用意穿鑿附會!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雷黛莎有什麼不好?她是揚名國際的名模特兒,多少公子哥兒在追求她,而她,就是獨獨鍾情於你,我的孫子,這是你的福氣,你要好好珍惜啊!
「福氣?」東王天煒刻薄道,「我沒有那種福氣,娶一個不乾不淨的女人做二少奶奶,她的私生活亂七八糟,奶奶,你怎能讓我娶她,這太有辱東王門風了吧!與你平日要求的『中國傳統女性三從四德』的標準有很大的出入喔!」他諷刺著。
「天煒——」雷黛莎氣急敗壞,她嚷叫辯解著。「別含血噴人,淨說我的不是,誰說我私生活亂七八糟,我可還是處女呢,我是中國人啊!我當然會遵遁中國的女子道德觀——「夠了,別自欺欺人,報上那些繪聲繪影的事,你如何解釋?」東王天煒惡毒道。「反正,現在醫學科技這麼發達,當然能幫你做得『天衣無縫』的!」
「太過分了,天煒!」一直悶不吭聲的雷老爺,終於按捺不住。「你居然這樣侮辱我的孫女黛莎,她雖然愛玩,但她知道分寸,『遊戲』自然有個底線,她不會那樣自甘墮落——」
「夠了!我沒時間陪你們胡言鬼扯。」天煒揮手制止。「我還有事趕著出門。」他?頭看看時鐘,他想速戰速決。「奶奶——」他堅決地望著東王李雯,眼神高深莫測,語氣異常凝重。「奶奶,如果你不想讓我像大哥天泓一樣不理睬你,或看到三弟天堯、四弟天威也那樣的離開你遠遠的。」說完,他立刻起身。「抱歉,無法招待你們,我有要事。」他急速往大門走去,不顧雷老爺和雷黛莎愕然的神情。
室內一陣岑寂,在旁的丁叔趕緊開口挽留。「少爺,留下來吃晚飯吧!我做你最愛吃的菜呢,別急著離開,你看外面的雨下的又大又急,你這樣出門——」不等丁叔說完,天煒就打斷了他。
「我哪還有心情吃飯?」天煒無奈道。「丁叔,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婚姻是人生大事,比一餐飯重要太多了,現在,這裡氣氛這麼差,我還是出門散散步好了。」
走到門口,當他打開門時,東王李雯嚴厲的聲音傳來,如冷冽的冰雨般無情灑在天煒的身上。「天煒,以前,我告誡過你們,在外頭吃喝玩樂無妨,但千萬記住,只能遊戲人間,不准滲雜私人情愛,女人只是『玩物』,一律是『玩具』,供你們發洩用的。如今,就算是要你娶妻,也是看在『門當戶對』的分上,你不愛雷黛莎,我想,雷老爺和黛莎也是心知肚明,大家彼此心照不宣,願意與我們結成親家。婚後,你依然是瀟灑的花花公子,雷家不會抱怨什麼,我們之前就已達成協議了。」她頓一頓口。「如今,你竟連這麼一點『面子』都吝嗇施捨,我明白了,我總算是知道——「你已背叛了我,就如同一年前你大哥天泓一樣,他在外面,很不幸地,栽在一個毛頭小女孩的身上,為了那野丫頭,他還不惜與我翻臉——」東王李雯陷入回憶中,「不過,背叛我的『教條』的下場會很淒涼,你看,如今,那女孩早不知跑哪兒去了。她?棄天泓——」
「奶奶——」天煒猛地轉身,與李雯面對面。「別把自己說得如此清高、完美,其實,當年,若不是你耍的把戲,大哥怎會與那女孩離開?」他的雙眸清澈發亮,他一字一字坦誠地道:「奶奶不愧是奶奶,我一點也瞞不了你,沒錯,我是有一個心儀的女孩,我『確實』是愛上她了。」他加重確實這兩個字。不顧其他人的大驚失色,他氣宇軒昂道:「我會娶她的,原本,我是想帶她回家,見見奶奶您。不過此時看來,我應該帶她離你遠遠的,讓你找不到她。因為,我終於明白了,你是撒旦的化身,邪惡得可以,你鐵定會破壞我與雨凝,我不要像大哥的下場一樣。」
語畢,他昂首闊步離開,他沒有見到雷老爺發黑的臉色,也沒看見東王李雯目光深沈,雙拳緊握的樣子,而雷黛莎更幾乎是「跳」了起來,她搶先一步拉住天煒的手肘。「不能走,你不能說走就走,我不准,你不能去找個爛女人。」她狂亂地喊叫。
門外似乎正有狂風驟雨,門是開的,連玄關都水氣氾濫,而在門前的雷黛莎與天煒,身上都淋濕了。天煒還好,畢竟,他穿著大衣,雷黛莎卻衣著單薄,她在寒風中發著抖。
「夠了!」天煒不耐煩地推開雷黛莎。「別這麼幼稚了。你想,你能阻止我嗎?我毫不愛你!」在狂風大雨中,他扯開嗓子明確的表示。「我要去找她,找我的愛人,然後我們會結婚,會住在這房子裡,如果你識相點,就請趕快滾回法國——」他絕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