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嘩啦啦的淚水,楚楚可憐的模樣,令天煒心疼。「小笨蛋!」他輕罵她,下一秒,他跌坐在木板上,緊緊擁住雷黛莎。
「睡吧!睡吧!睡吧」他好似唱著催眠曲。「有我在,保證你不會作噩夢,我是東王,會把你夢中的妖怪趕走,睡吧!睡吧!他輕撫她的背脊。
雷黛莎躺在他懷中,感到無比的安全,她遙想以前杜雨凝被天煒擁抱的情景。
「快點睡吧!親——」他倏地噤口。「親愛的」三個字,自他口中嚥下,他倏地別過頭,雙頰潮紅。
他是怎為了?幸好沒說出那三個字,否則就丑大了。待天煒回過神來,雷黛莎早已沈入夢鄉。
夢魘沒有再來打擾她了,在天煒的懷中,她滿足的休憩著。天煒凝視她,驚訝自己第一次如此帖近她,激起的卻不是性慾,而是愛憐!這早超越肉體的情愫了!他興沖沖想道:抱緊她,她離不開他的雙臂,那麼,明天,她就出不了門了。
然而,當早晨來臨時,雷黛莎還是離開了他的臂彎……大老遠的,雷黛莎就看見杜雨生對她招手了。
杜雨生顯得憔悴而失魂落魄。「黛莎,你昨天失約了,我等你等了好久——好久。他徹夜未歸的等待雷黛莎。
「我——對不起。」雷黛莎立即安慰他道。「我現在不是來了嗎?我並沒有不告而別啊!」
「說的也是。」杜雨生展開笑靨,立刻忘卻憂愁,像小孩子一樣開心。「你並沒有消失的無影無蹤啊!我也只不過多等了二十四小時,你就在我面前了。」只要她在他面前,他就什麼也不在乎了。「是!在三芝那裡,有現成的新鮮魚貨,還可以烘烤,可以看帆船喔!」他對她眨眨眼。「不會很遠,只要經過登輝大道就到了,那裡名叫「富基漁港」!要不要以為」
「當然。」雷黛莎欣然應允,她露出青春快樂的笑容,宣佈道:「為了我昨天失約,今天,我不開車,坐你的機車,你當我的司機,好嗎?」
「太棒了!」雨生興奮不已。「謝謝你不嫌棄我的機車,請上座!」他真是心花怒放!
雷黛莎坐上了摩托車。機車咆哮離去。
沿路上,他們像一對兩小無猜的情侶,不停地打情罵俏。
不一會兒,他們就到達富基漁港了。
他們買了好多剛從漁船卸貨的新鮮蝦子,然後拿到附近魚店烘烤,等熱騰騰的烤蝦到手後,他們就跑到海邊,一邊看帆船一邊吃蝦子。
他們享受著沁人溫暖的悠閒午後。
杜雨生側看著雷黛莎,不禁看得出神了,他全身的每個細胞都充斥著一個事實——他愛她。
他控制不住心聽悸動,突然將身子前傾,他的臉離雷黛莎很近。他雙眼發光,紅潮襲上雙頰,雷黛莎轉頭對他微笑。
「什麼事?雨生。」她不知此刻她有多誘人。
「我——我——」他咬住下唇,衝口道:「我可以吻你嗎?」他誠摯地要求。
她呆愣住,有點不知所措,她忸怩地笑笑。「雨生,我——比你大四歲呢!」她無奈地擺手,希望轉移他的注意力。
「女比男大,這是現代的趨勢啊!日本女生都流行與年紀小的男生結婚,何況,我們只差四歲,又不是差四十歲。」他振振有辭,伸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臂。「你知道我的心意,我愛你!
我——愛你。」他大聲喊出心中潛藏已久的愛意!
「雨生——」她大感尷尬。「你只有十七歲,你懂得愛是什麼嗎?」她溫柔的反問他。
「你瞧不起我。」他嘟著嘴。「十七歲!十七歲又怎樣?等我畢業了,就可以去工作,我一樣會有成就的,我會像王永慶那樣成功,我會娶你?妻,我會養得起你。」他是「人小志氣高」的熱血男孩。
雷黛莎聞言莞爾一笑。「再看看吧!」她推開他,緩緩起身。「你還年輕,一定可以找到比我還棒的女孩的。」
「不!」他急急喊道。「你是最完善、最獨一無二的,世界上,我再也找不到第二個雷黛莎,你是我的唯一,相信我——」他提起勇氣,再次誠心表白。「我愛你。」
雷黛莎的表情沒有喜悅,卻顯得好哀傷,她翹首仰望蔚藍的天空,完美?她慚愧極了。她不夠資格被這位清純無邪的大男孩讚美啊!她——是個渾身罪惡的人。
「雷黛莎——」他欲言又止,單純的心思無法明瞭雷黛莎?
何不接受他。
雷黛莎揮揮手。「別再說了,」她看著一望無垠的碧海,輕輕道。「我們都需要冷靜。」她用一副溺愛的眼神盯住他,神態中充滿了大姊對弟弟的關愛。
她往海邊散步,那副背景,帶著幾許孤寂、悽楚,杜雨生也不多言了,只是靜靜跟在雷黛莎後面。
上帝!要我傷害杜雨生,我於心何忍?再怎樣,他也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啊!
可是,可是——這是杜金海的報應啊!他一定要付出家毀人亡的代價!
雷黛莎愛恨交織,內心不斷天人交戰,可惜良心終究屈服在那股如滔天巨浪的仇恨之下,她咬住下唇,旋過身子,對杜雨生說出一個如晴天霹厲的事實——杜雨生的臉一下子刷白了。
雷黛莎的話句句鞭打他那不識人間險惡的單純的心。
她帶著惡毒的語氣。「我會接近你,完全是為了你爸爸,因為,我喜歡你爸爸,我想做杜太太——」
「不——」杜雨生聞言都快崩潰了。「你騙我!」
「如果,你爸爸再娶我,我就算是你的繼母了,你算是我法律上的兒子,我想討好你,所以,才藉故與你約會,沒想到卻適得其反,讓你愛上了我——」她語氣冷然不帶一絲感情。
「不——」杜雨生?那間只覺一陣天崩地裂。
「是真的。」雷黛莎繼續狠心道。「我與你爸爸相愛。我不可能愛上你,你只是個毛頭小子,你憑什麼讓我喜歡你?」她轉身。「得了吧!」她盡力擺出一副輕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