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還愛仁軒嗎?」
「不!」霧霧堅決的回答。「我從未愛上他。」說出事實,她感到無比輕鬆。
「他的車子停在育幼院旁的榕樹下,他在等你。」霧霜受人之托,只得忠人之事。
「趁江森還在睡覺,我去見見他。」霧霧毫不遲疑。
她們姐妹的談話,正好被從樓上下來的江森聽到。
霧霧的回答令他震驚,她居然還願意與季仁軒碰面?對他而言,只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她,仍愛著季仁軒。
他腦筋一片空白的愣在原地,看著霧霜走出門,他迅速地閃避一旁,以致霧霜並沒有見到他。
對江森而言,這個世界已變了樣!
霧霧從廚房出來,看見靠在牆上的江森,她的臉上立刻散發一種從未有的幸福光芒,她迫不及待的想告訴丈夫,他要做爸爸了。
而江森卻完全誤會她的表情了,他的心已被撕碎。「你的未婚夫回來了,是嗎?」他刻薄道。
她知道江森一定聽到她與霧霜的談話,霧霧急急辯解:「事情不是——」
霧霧根本還來不及解釋,江森已妄下斷言說:「你還愛著他,是不是為」他轉過身面對牆壁。「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欺騙自己,說你已回過頭來愛我,我應該知道,這是不可能實現的夢。」他終於吐露出藏在心底已久的秘密。
「你在說什麼?」她不明白他指的「夢」是什麼。
「小時候,我總會偷偷跑到『雨園』外的草叢裡,一站就是好幾個鐘頭,我羨慕得看那豪邸,當時我就許願,將來一定要擁有它。」
「那就是你的夢想?」
「不只這樣!我還要一個女孩。當我第一眼看到她騎著腳踏車在草原裡奔馳,我想——我愛上她了,我是如此渴望得到她,我一直告訴自己,她將來一定會屬於我。」他的綠眼泛著淚光,哽咽道。
這些話讓霧霧憶起了一切。
不錯,那雙綠眼,她尋遍山區卻遍尋不著的眼睛。甚至,她為什麼後來情不自禁的跑到山區,就為了追尋那雙令人難忘的綠眸。
他們真的是天生一對。
他愛她,一直愛著她。
霧霧錯愕的表情,江森完全誤解了。他以為自己用心安排的婚姻,令霧霧無法接受。於是,他急急往外跑。
「江森!江森!」她叫著他,不對,江森開著車子奔馳離去,完全不理會她的呼喊。
她立即做了決定,跳上她的金龜車往育幼院駛去,她要找仁軒談一談。
途中,她不停的思索著。
是她自己滿腔的仇恨,幾乎一手斷送了她和江森的幸福。
現在,她一定要全力彌補,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江森用各種方法對她表達愛意,而她卻佯裝輕忽他的愛。
她真是該死!
「霧霧!」
她想得太出神,不知不覺已來到育幼院的大樹旁,她緊急煞車,季仁軒站在樹下,還是和以前一樣英俊。
她一下車,仁軒就衝向她想執起她的手,不過,霧霧卻極力閃躲。
「你回來做什麼?」
「我來娶你!」
「我已經結婚了!再說,兩年前我家垮的時候,你倒是逃得無影無蹤嘛!」她嘲諷道。
「一切都是老尼克!」仁軒把事情推得乾乾淨淨。「是江森害我們的。」
她的鄙視令季仁軒心虛。
「好吧!」他坦承。「我是比不上江森,但他再也不是呼風喚雨的『老尼克』了,霧霧,我有錢,我有的是錢,只要你願意跟我。」
她沈默不語。
「我承認,過去我有錯,我知而不告。」他接下來的話,讓霧霧幾乎想拿刀殺了他。「祁家本來就快垮了!你們根本不知道祁氏早已搖搖欲墜,還在做千金小姐的白日夢,真是傻到極點。」
「當初,祁老太爺好高鶩遠,想一步登天,絲毫不知自己有幾兩重,又被一個名叫祁陰華的人耍得團團轉,就這樣,一夕之間你們全毀了。我們季家當然早有耳聞,誰願意淌這渾水?
背負十幾億的債務。
「可是,『老尼克』卻救了你們,是他讓祁振華能安息的。否則,只怕所有的債加起來,債主索求無門,你們三姐妹就要跳樓自盡了。你們真該要好好叩謝『老尼克』才是。」
這番話令霧霧羞愧無比。原來江森是在幫助祁家而不是殺父兇手。天啊!她真是錯得離譜。
「老尼克,我才惹不起。所以只好先到美國,等待有一天能得到你。我好高興終於等到了!我知道,你仍然愛我,我們一起到美國結婚吧!」他沾沾自喜,自以為是道。
霧霧終於發現誰才是真正的弱者——季仁軒。一位既自私又膽小的鼠輩,永遠不敢面對所謂的「現實」。
仁軒又說了一大堆廢話。「霧霧,你在聽我說話嗎?」
「不!我沒有。」她回拒他。「我要走了!」
「你能走去哪?」他臉上寫滿不解。
「回到我丈夫身邊。」這一刻,她笑得好滿足。
「你瘋了嗎?江森再也不能給你任何財富了!」
「你才瘋了!季仁軒!」霧霧無限鄙夷道。「像你這種小人,只會趁人之危,你永遠比不上江森。」她很想教訓他一番,不過,她目前最擔心江森。
「我永遠不會離開江森,他也會一直伴著我,這就是愛。」
「你怎?可能愛上他?他是『老尼克』,一個魔鬼,一個殺人不見血的……」
「夠了,」她真摯道。「他不是魔鬼,他是一個值得我託付終生的男人,我會愛他生生世世。」
季仁軒迷惑又懊惱。「你再也不是我所認識的霧霧了。」
霧霧大笑三聲。「幸好我不是。」說著,她坐上車子,?下滿臉詫異的仁軒。
江森坐在床中央,回想霧霧陪伴他的日子,他的綠眸充滿痛苦。
他設計使霧霧嫁給他,她現在一定痛恨死他了!他可以想像,一個被蒙在鼓裡的人,心中是何感受。
趁霧霧去找仁軒時,他決定離開她。
他心痛如絞,沒有了霧霧,他的生命再也沒有任何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