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這男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好看呢!
然後,在她尚未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之際,那男人卻突然抬手指著天空。
「啊!」
「嗄?」
「豬,有一隻豬從那邊飛過去!」
「耶?」想都沒想,安亞馬上順著他的手指往天上看過去,可她才剛扭過一半頭,就察覺自己上當了。
豬怎麼可能會在空中飛呢?
可是她扭頭去看的動作已經停不下來了,跟著,她的視線已經在空中繞了一圈。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剛剛的確是有一隻蒼蠅飛過去,卻絕對不是一隻豬!
這小子,竟敢戲弄她!
她在心中暗罵著,轉回頭來準備臭罵他幾句,卻哭笑不得地發現他已經坐起來了,而且還板著一臉的單純和認真,很專注的在那邊舉著一根手指頭比畫過來、比畫過去。
「……牠這樣、這樣飛,又那樣、那樣飛,還繞了一圈,然後……」
從他那副嚴肅的表情裡,她直覺地肯定他並不是存心戲弄她,而是他真的認為自己看到一隻豬從天上飛過去了。
心中的惱怒頓時煙消雲散,「你……會不會看錯了?」安亞瞟他懷裡一眼,輕輕地問:「牠還在你懷裡,不是嗎?」
那男人立刻低頭往自己的懷裡看了一下,隨即困惑的抬起頭。
「這是我的狗,不是豬。」
「耶?」安亞又傻住了。「你……你的狗?」
「是,」那男人很正經地點點頭。「牠叫賽利。」
賽利?他的「狗」叫賽利?
安亞已經開始在懷疑他的腦筋是不是有問題了,她不由自主地瞪著他的「狗」。
現在是她的眼睛有毛病,還是西方大地的狗開始變種了?那小小的眼珠子,又扁又大的豬鼻子,又細又短的尾巴,圓滾滾的身軀,而且還是粉紅色的,如果那真是狗,那她就是馬了!!
「這是你的……狗?」
「對啊!」
好吧!她認輸,狗就狗,誰規定狗不能長得一副豬樣的?
「我叫安亞,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啊!」
「咦?」
「馬,有一隻馬從那邊飛過去了!」
「耶?」
差點又扭過頭去看了,還好安亞及時制止自己那種愚蠢可笑的反應,同時看著他又在那裡比畫著手指頭喃喃咕噥著。
「……牠那樣、那樣飛,又這樣、這樣飛,然後……」
安亞呆了半晌,而後情不自禁地歎息了。
沒錯,這人不是低能兒,就是白癡,真是可惜!
「你看好你的狗就夠了,幹嘛還要去看天上有什麼東西在飛呢?」她用下巴朝他懷裡的「狗」指了指。
「狗?」那男人再次低頭往自己的懷裡看了一眼,然後又是一臉疑惑地抬起頭來。「我沒有狗啊!這是我的貓。」
貓?
那是他的貓?
變種豬狗貓?
還是豬生狗,狗生貓?
安亞張口結舌地瞪著他的「貓」,現在她到底該有什麼反應比較「正確」?
呆怔半晌後,她終於收起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跟著走開兩步把裝滿露水的小木盆小心翼翼地放在草地上,再離得遠遠的蹲下去,然後一點預警也沒有的突然捧腹大笑了起來。
那個正在逗弄「貓」的傢伙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並嘟嚷道:「她瘋了!」然後又繼續玩他的「貓」。
大半天過後,安亞終於笑夠了,她擦著淚水正想再問問那個白癡到底叫什麼名字,驀然又發現身邊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個人,一個身材頎長,非常非常俊美的男人,她不覺驚叫一聲跌坐在地上。
「你你你你是誰?」
俊美男人溫柔地注視一眼那個抓著「豬貓」猛親個不停的白癡,再靜靜的看回她。
「我叫嘉肯,是照顧他的人。」
「嗄?」安亞也跟著瞧了一眼,並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哦!這樣啊!」隨即在他揶揄的視線下,驚覺到自己的狼狽,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並拍掉身上的草梗。「我是新到這兒工作的安亞。」
「我知道。」嘉肯頷首道。
「咦!你知道?我昨天才剛來的耶!」安亞驚訝地問,同時忍不住悄悄打量著對方。
這是個近乎完美的美男子,二十七、八歲左右,瘦瘦的,卻挺結實的,個子相當高,比常人還要高一些,非常帥氣,充滿男性氣概又不失柔和;烏黑的長髮整整齊齊的在腦後紮成一束,一絲不亂;特別是他的聲音,低沉又帶點磁性,不經意流露的的性感氣息教聽見的人皆不由得心癢癢的。
至於他的長相,更是好看到不行,女人看了都會頭發昏、眼發直、腳發軟。但令人疑惑的是,看上去明明是端端整整、正正派派的一個人,卻又散發著一股煞氣,一股隱隱約約,若有似無的陰邪煞氣。
然而,他最最迷人的還是那雙風塔爾族特有的銀灰色眼眸,表面平靜無波,卻又暗藏洶湧,有時透明如水晶,有時又灰黯如暴風雨之夜,一看就知道他必定是個心思異常深沉複雜的男人。
「這壯園裡生活太過平淡,只要有點什麼事,馬上就會傳遍全莊了。」嘉肯淡淡地道。
「原來如此。」原來無聊人士到處都有啊!「那麼,你照顧他很久了嗎?」
「是很久了,大概有……」嘉肯想了想。「十八年了吧!」
「哇∼∼那他是天生就那樣的嗎?」
嘉肯往旁邊瞄了一下,隨即滑稽地眨眨眼。
「哪樣?」
「咦?」怎麼他都照顧人家十八年之久了,居然會不知道人家有什麼毛病?「不就是……」說著,她很自然地往那個老是瞧見動物在空中飛的白癡看過去,卻愕然地發現那只「貓」已經脫離他的束縛,在他周邊快樂地繞來繞去,甚至從他身上跑過去時,他卻一無所覺似的仍盤膝坐在草地上靜靜地、專注地凝視著她,好像已經忘了他的「貓」了。
「……那……樣?」她不自在地對上他的視線,心中突然萌生想逃走的念頭,因為他的眼神非常奇特,奇特到令人不由自主地全身泛起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