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錢,不是用『借』的。」郁莉的眼神冷酷而嚴厲。「要我幫他可以,但是妳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這筆錢不是用「借」的,而是一種「交換」。
「什麼事,妳說。」為了行書,要她做牛做馬她都會答應。
「手術結束後,我要妳離開他,永遠消失在他面前!」郁莉一字一句雷霆萬鈞,正中她的要害。
舫恩的心彷彿再次被重重一擊,這一擊,差點讓她站不住腳。
「好……我答應妳。」她垂下頭,聲音變得好低沈。「請妳……一定要好好照顧他。」
「哼,我早就說過,妳是配不上他的……」
舫恩轉過身,往門口離去,再也聽不見金郁莉的冷言冷語。
垂著肩走出她的辦公室,舫恩覺得自己已經徹底被打敗了。這就是現實,她幫不了行書,就應該答應郁莉的條件,或許,這才是對行書最好的決定。
夜深了,當舫恩來到病房時,行書已經睡著了。
舫恩走近他,輕輕在床沿坐下,淚眼無限深情的凝望著他。
這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了。相信我,這是因為愛你而作出的決定──
熟睡中的行書半夢半醒的囈語著。「舫恩,妳回來了……」
她趕緊擦乾淚水,輕聲回答:「我回來了,放心,一切都處理好了,明天就可以安心了。」
行書翻了個身,仍然睡得香甜。
「原來是說夢話。」舫恩愛憐地輕撫他的頭髮,做了一天的檢查,他一定很累了,讓他好好休息吧!
舫恩將自己背袋上的白色小天使拿下來,掛在行書的床頭上。
小天使,請答應我,從今以後,你要代替我守護著他,一定要保佑他手術平安喔!
她雙手合掌,對床前的天使祈禱著,深深地再看他一眼,便轉身離開病房。黑夜裡,她的背影是如此的寂寞。
第九章
手術成功的結束了。
由於麻醉藥的影響,以及手術中耗費太多的體力,行書躺了整整三天才逐漸甦醒。
這中間,他曾經恍恍惚惚的醒來多次,卻都看不到舫恩的身影。
每次當他叫著舫恩的名字時,郁莉就以讓病人休息為由,要求醫師替他注射鎮定劑。
當他首度清醒的睜開眼睛,已經是一個禮拜以後的事了。
「郁莉?怎麼會是妳?」他睜開第一眼,想不到看到的卻是郁莉。「舫恩呢?我要見她。」
他掙扎著要起床,卻被她阻止。「行書,你現在還不能亂跑。」
「放開我,我要見舫恩!」
「她有事先回店裡幫忙了,晚一點才會過來啦。」郁莉拗不過他,只好隨便先編個理由。
「真的?」他半信半疑。
「因為她店裡很忙,所以找我來幫忙照顧你。」她說得很自然。
行書只好躺回床上,因為持續打針的關係,他的身體還很虛弱,剛才激烈的動作已讓他感到頭昏。
「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行書問。
「醫生說再觀察兩天,沒事的話就可以出院了。」郁莉心虛地問道:「行書,你什麼事都記起來了嗎?記得自己是誰嗎?」
「一切都記得非常清楚。」他意有所指地看著她,話中似乎帶著責備的語氣。「妳先回去吧!」
「行書──」
「我想休息了。」他撇過頭,閉上眼睛。
「好吧,那你先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沒關係,反正以後多的是時間。
郁莉拎起皮包,走出了病房。
直到房門關上,行書才睜開眼睛。
不可能,舫恩不可能留他一個人在醫院的,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行書勉強用手支撐著坐了起來,才發現床頭掛著舫恩的白色小天使。
他拿起小天使放在手心,為什麼舫恩會把小天使掛在這上面?郁莉又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這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行書著急地走下床,換上衣服,頭上還裹著紗布便衝出病房。他要去找她,要問問她,當他醒過來時,她怎麼可以不在他身邊?
☆ ☆ ☆
行書來到甜心屋前,卻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撼住了──
他走近店門口,門上面竟掛著「廉讓出售」的牌子!他衝向前去拿起那塊招牌,幾乎無法相信眼前所見的四個大字。
這怎麼可能,為什麼要結束甜心屋?是誰要把這間充滿回憶的店給賣了?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怎麼會有如此巨大的變化?
「舫恩。」對,他一定要找到她,問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行書撐著身體,走到藍家門口,按了電鈴也敲了門,就是沒人出來開門。
「舫恩,妳在哪裡……」他再也無法壓抑心情,瘋狂地敲著門。
就在鄰居忍不住探出頭來時,他忽然覺得眼前一片黑暗,一陣暈眩襲來,他終於不支倒地,失去了知覺。
當行書恢復意識時,人已經躺在醫院裡。
「行書,你把我嚇死了,病還沒好怎麼可以到處亂跑呢?」郁莉焦急的臉龐出現在他眼前。
「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舫恩人在哪裡?」行書立刻坐了起來。
「哎喲,我怎麼知道她在哪裡嘛。」她迴避著他的眼光。
「快告訴我!」行書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咆哮著,憤怒焦急的他幾乎要把郁莉的手腕給捏碎了。
「好啦!好啦!我告訴你就是了。」郁莉的眼神閃爍,先想辦法掙脫他的手再說,否則她可能真的要骨折了。「藍舫恩因為沒有錢付手術費,所以就把你丟在醫院不管,幸虧院方通知我,我才來得及趕來處理。」
「哼。」行書冷笑一聲。「妳未免太低估我的智商,也太低估我和舫恩之間的感情了。妳以為這種謊言能夠騙得了我嗎?」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總之她是不會再出現了。行書,你看清楚,我才是真正愛你,能夠幫助你的人,讓我們回到從前,一起合作重新創造我們的未來吧!」郁莉滿懷熱忱的勾勒未來的畫面。
「我的未來,不會有妳。」行書簡單明瞭地拒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