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全是色情思想的人,會把所有事情想成色 情。」
「我才不是哩!我是學校的優良教師,是榆洋可愛 的媽媽。」
「榆洋,是孩子的名字嗎?」在發現了她沒有丈夫 的事實後,他對這個孩子的好奇遽增。「怎麼想到領養 一個孩子?」
而且孩子還長得像他!她說孩子長得像他是偶然, 真是如此嗎?他懷疑的眸直射向她。
來了!來了!事實的真相快要露出來了!衛靜雲 拉住他胸前的衣服,把臉全埋到他的胸口。「說了你不 許生氣哦!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桑文生撫摸著她如今垂肩的長髮,眼中的懷疑在 看見她扭捏的姿態時全化成了兩道笑意。「難為你了, 你倒還是個有心人。」
她猛然抬起頭來,兩隻眼珠睜成圓型。「你猜到 了?」
他輕敲她的頭,「那並不難推論,孩子長得像我不 是嗎?」
「很像、很像。」她拚命點頭,大叫著在床上跪起 身,用力地親吻他的臉頰。感謝老天爺,他真的一點 都不生氣耶!
窖她提心吊膽了好半天。
他捧住她的臉,著著實實地給了她一個長吻。這 個傻女人一直是把他放在心頭的。
在衛靜雲把藥丸與水遞到他唇邊時,他順口問道: 「孩子的父母還健在嗎?」
「你說什麼?」衛靜雲不敢置信地把手中的塑膠杯 掉到地上。
「去拿紙巾把水漬弄乾淨,可別待會滑倒了。」他 皺著眉看著地上一灘水。
她行動遲緩地撕了幾張紙巾到地上吸水。他在說 什麼啊?他不是已經猜到榆洋是他兒子了嗎?
「怎麼了?」她看起來怪怪的。
「點滴快打完了。」而她快瘋了!
桑文生眼也不眨地利落拔掉腕上的針頭,拿了塊 藥盒裡的酒精棉替自己消毒。「過來這邊。」他指指另 一邊床沿。
「你剛才說難為我了,是什麼意思?」她小心翼翼 地發問,離他三步遠。
他拉了她過來,帶著幾分調侃與更多憐惜的眼眸 注視著她的緊張,「領養一個酷似我的小孩,這其中的 含意還需要我多說嗎?」
「事情不是那個祥子的啦!哎呀。」說話太快咬到 自己的舌頭,衛靜雲痛的竄起身,在病床四周跳來跳 去的。
好變態!她一邊跳,一邊想尖叫。文生的想法讓 她覺得自己比那個苦守寒窗十八載的王寶釧還噁心。 因為愛人有了老婆,所以她這個碎心人就領養了一個 和愛人十分神似的小孩子,打算與這個孩子相守一生。
這種劇情放在八點檔都覺得變態,虧他聯想力如 此豐富,以後小說寫不出來就叫他接手好了。
「老是莽莽撞撞的,過來讓我看看。」桑文生攬過 她的肩膀,抬起她的下巴。
衛靜雲苦著臉,把很痛的舌頭長長地伸出來,像 吊死鬼一祥,她撐了兩秒鐘就自個笑了出來。「好醜 哦。」
「丑還是要上藥,流血了。你咬自己都不留情的。」 他拿出床頭的小醫護箱。
「等你知道真相之後,你可能會希望我自己咬斷舌 頭。」趁著他忙碌時,她把話含在嘴巴裡,咕隆隆的作 響。
「你說什麼?」桑文生用棉花棒沾了些藥粉。「嘴巴 張開。」
「我不要擦藥。」她猛然衝進他的懷裡,把他撞入 枕頭棉被裡。「嘴巴張開。」
「我嘴裡又沒有傷口。」他直覺反應。
「誰要幫你擦藥啊!我要吻你啦。」她的話語消失 在他的唇瓣上。
趁他還不知道她騙了他多久之前,她要擁有每一 分的他。
第八章
衛靜雲蹺起腳尖看著白色漆皮的新鞋。
真是活受罪,誰規定婚禮一定得穿的典雅、正式 啊!結婚後反正也是蓬著頭、亂著發,趿著拖鞋去倒 垃圾,幹麼製造假象讓別人觀禮。
可笑!
她動了動那只被包裹在皮鞋中的大拇指,懷念她 那雙被老媽藏起來的球鞋。
她那個騷包老媽為了怕她一身T恤牛仔褲,外加 MIKE球鞋參加婚禮,早在婚禮籌備的前兩個星期,就 拉著她試穿了不下百套的衣服。
因此,她今天一身的行頭,恰好把剛到手的鎬資 全數用盡。心痛!
衛靜雲抓了抓脖子上讓她發癢的項鏈,開始左右 張望起來。神父的證詞冗長的讓她想抬起大腿跳康康 舞。
為什麼不乾脆像電視裡上演的婚禮一樣,只要男 女雙方各回答一句「我願意」,新郎就可以親吻新娘, 然後一切就大功告成了。那樣不是很簡單嗎?
衛靜雲挑剔的目光盯著神父,希望他能有所節制。 這個神父可能是校長或是督學轉業的吧?話怎麼老說 不完似的。
腳痛死了!衛靜雲皺著屑痛苦地抖動了下肩膀, 她根想做鬼臉娛樂一下觀禮的嘉賓,卻有點害怕臉上 的粉一塊塊地掉下來,笑倒全場。
「衛靜雲,你安分一點。今人這種場面你如果敢作 怪,回頭看我怎麼和你算這筆帳。」柳玉真出聲嚇阻。
知女莫若母,她太清楚衛靜雲此時想脫掉衣裙大 叫大喊的念頭。開什麼玩笑!若真由首女兒胡鬧,衛 靜雲可能會在禮堂夕卜貼上一張紅紙,請著睡衣、拖鞋 入場。
靜雲自由慣了,討厭一切的束縛。柳玉真看著另 一端的桑文生,還是不明白這兩個人怎麼會搭在一塊。 算了,桑文生八成是上帝派來感化衛靜雲的。柳 玉真忖道。
「新郎、新娘交換戒指。」神父一聲令下,衛靜雲 立刻精神抖擻了起來,快結束了吧!
桑文生望著她的臉龐,淡然的一笑。她啊!喜怒 哀樂全掛在臉上。
他目光灼灼地凝睇著她,不曾見過她如此精心打 扮的模祥,薄薄的脂粉襯托出她的清麗,那雙不習慣 隱形眼鏡的明眸不時地快速眨動,像只不安分的蝴蝶。 他欣賞她平日的隨意自然,卻也有些捨不得把視線從 她修飾後的美麗身影上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