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洋平放肆的將她從沒有反應,吮吻成忘情的嚶嚀。
她什麼都不在乎了!夏雅妮迷亂地擁住他的頸,任他吮吻她的胸口。在焚燒似的熱情燃上全身,肌膚敏感得連輕微的風吹過都會悸動時,她什麼都不在乎了。她像是想遺忘什麼似的,縱情於歡愛之間。起碼當激情燃去理智時,她可以不去在意那些心中的陰影。
狂熱交纏間,桌上一盒面紙滑落到地上發出聲響,讓衛洋平抬起了頭。
他在做什麼?侵犯妮妮嗎?衛洋平震驚的推開她,坐到椅子上苦惱的爬梳著自己的頭髮。「不行!」
夏雅妮微喘著氣,伸手攏住敞開的衣衫,依然背靠著桌沒有起身。「我該謝謝你及時抽身,還是該謝謝你讓我感到自己十分下賤?」
衛洋平猛然抬起頭,懊惱寫滿了他的臉龐。他自桌上抱起了夏雅妮,強壓抑著自己的衝動,小心翼翼地讓她坐在他的膝上,大手仔細的為她扣回那幾顆被他解開的紐扣,手指卻有些顫抖。
「對不起。」他氣息粗重的說,一把將她擁進懷中,「對不起,一千一萬個對不起!」
「因為你親吻了我、撫摸了我?還是因為我方纔的話?」她靠在他的肩頭,像個沒有生命的娃娃。
「因為全部。」衛洋平緊緊地抱住她,像要將她融入身體一般。「我莫名其妙亂吃醋,還差一點就佔有了你!」
「我們分手吧!」她突然說這。
「你說什麼?!」衛洋平推開她,瞪著她的眼眸。「不要說這種奇怪的話!」
「我說的是真話。在你身旁,我沒有安全感。」她想起球場上那一雙雙愛慕他的眼睛。
「只因為我小你兩歲嗎?」他搖晃著她的肩,將今天積累的怒氣全發洩出來。「為什麼總是我追逐著你,你就不能在意我一點嗎?難道你對我沒有一絲一毫的在乎?」
夏雅妮閉上眼,就是不說話。她害怕付出,也不想因為她的背景而連累他。家境的艱苦,讓她沒有多餘的時間分給愛情。
「說話啊!」衛洋平發火的大吼。
「沒什麼好說的。」
「看著我!」他捏緊她的下顎,強迫她張開眼睛。
她是痛苦的!在她來不及隱藏的眼神中,他清楚的看見她的心口不一。「告訴我你不安的理由!告訴我,我們該如何走下去?」
「給我時間,不要逼我!」心中的煩亂讓夏雅妮捂起耳朵放聲尖叫。
「原來我這種行為叫『逼』!」衛洋平看著她掙扎的模樣,苦笑著放開她。「好吧!一切如你所願,我給你時間考慮,在你沒有來找我以前,我不會再找你!這樣你滿意了嗎?」
他轉身離去,寬闊的肩線卻顯得落寞非常。
夏雅妮頹然地坐倒在地上——這就是她要的結果嗎?
第五章
「媽,你好好休息,身子不舒服就跟阿姨說。我上完課大約十點半,就會回來了。」
夏雅妮俯下身為媽媽蓋好被子,站在床邊看著她近來臉色較佳的面容——這是因為那個好賭成性的爸爸已兩個月進不了門吧!夏雅妮諷刺的想著。
媽媽有肝病,不能過度操勞,然而長年受父親欺壓而耗弱的精神卻讓她無法安心休養。她焦慮身旁的大小事,她懷疑身邊的笑聲是否針對她而發,她沒有安全感,害怕子女也離她而去。
「你十點半會回來,那劭光呢?」柳成君摸摸女兒的手,因微笑所牽出的皺紋讓她看起來遠超過四十歲的年紀。
「他晚一點才會回來。他打工的咖啡館會晚點才關門,他還要幫忙收拾店裡。」夏雅妮反握住媽媽的手。
他們有經濟壓力。
母親的肝病要定期打針治療,精神狀況的不穩定,也需要心理醫生的專業診斷。醫藥費是他們的一大負擔,而他們兩個小孩唸書要錢、房租要錢、什麼都要錢!所以他們姐弟非常努力的攢錢。
這一切的苦痛,有大半該歸咎於那個她懂事以來即不曾叫過他一聲「爸爸」的男人——夏慶元。他逼迫年幼的孩子在寒風中賣口香糖,逼迫妻子用身體去替他償還債務,這種混蛋沒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不過,他再也干涉不了他們了。夏雅妮的臉上揚起一個解脫的笑容。
「雅妮,你八點不是有個家教嗎?快遲到了。」擔任看護的黃美惠走進房間催促著她。
「媽,我得走了。阿姨,媽就麻煩你了,Bye-bye!」夏雅妮朝她們揮揮手,走出房門。幸好有未婚的看護阿姨,可以全天候替他們照顧媽媽。
經過僅有兩坪大小的客廳,她卻十分驕傲的看著這個「家」。少了那個男人,媽媽、她與劭光才算是真正成就了一個「家」。三個月前,當那個男人想再度對母親施以重拳後,她就換掉了門鎖、裝了隔音門。那個男人再也別想在她的家門裡撒野!
打開了大門,她原本微笑的臉卻拉垮了下來。蹲在樓梯口的那個男人,正是她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人——夏慶元。
夏雅妮迅速的合上大門,不讓那張愈老愈顯得猥瑣的臉有任何靠近大門的機會。
「你來做什麼?」她口氣不佳的問。
「嘖嘖嘖,這是對爸爸的態度嗎?大學生就把爸爸當成破鞋嗎?」夏慶元站起身來,只比女兒高一些的身形散發著濃濃的酒味。「你以為把鎖換掉,我就沒辦法進去了?我告訴你,你還是姓夏,我還是你老子!」
「爸爸是做什麼用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除了打人、賭博、偷錢外,什麼都不會。如果這樣子的人要叫爸爸,那麼隨便一個流氓、混混,我都要叫他『爸爸』嗎?」她不屑的看著他。拳打腳踢的童年回憶不會再重演,她不會讓他有機會傷害到她的家人!
「女兒大了,翅膀硬了,爸爸也不認了!」在夏雅妮的怒視下,夏慶元不敢動手,一逕扯開嗓門喊著:「不肖女!讀到大學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也不想想是誰將她生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