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不戀今人愛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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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她不自覺地跟著男子的步伐前進,傻傻地瞪著他那穿著灰色皮裘的寬厚背影,滿腦子都是他的模樣。人不可能長得像布袋戲木偶,只是他那種道不盡的傲然、說不出的深沉,就是一再地讓她聯想到葉小釵。

  「你究竟意欲為何?」男子停下了腳步,轉過了身,不料卻和身後的女子撞了個滿懷。

  高玟貼在男子的懷中,有些愕然地抬頭盯著他,奇怪於他的漠然表情怎麼從剛才到現在都沒有改變過?要不是他的嘴巴還會動,身子會走路,她簡直以為自己碰到了超大型的葉小釵木偶了。她伸出手想摸他的臉,察看真實與否。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男子沒有推開她的手,只是眼中閃動著不悅的火光。可是,她感到有件事情怪怪的。

  「為什麼我的手一點感覺都沒有?」高玟不解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低著頭盯著修長的手指觀看。

  「笨蛋!」男子低罵出聲,拉下了她的衣袖裹住了她已凍僵的手掌。他不過想在夜裡出來走走,怎麼就遇上了這麼沒有腦筋的糊塗蛋?

  虧她還知道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通風,像團活動的棉被似的,怎麼就不知道把她的手縮在衣袖中呢?她難道不知道把手暴露在低溫中,會讓她的手從暫時性的沒有知覺到永遠地失去活動能力嗎?

  口中兀自咒罵著,卻已開始替她疏通血脈。男子先將她右手的袖子半拉而起輕柔地摩挲一番,接著扯起左手的袖子,突地,他愣住了,臉上的表情由不相信到懷疑,從懷疑到確定,從確定到怒火沖天。

  忘了自己原本要為這女子活通筋脈,他抬手勒住她的頸項。「說!這只白玉鐲從哪來的?」

  「什麼白玉鐲?咳!你……放開我,我不能呼吸了!」揮舞著雙拳,高玟用全身的力氣與身前那狂猛而恐怖的男子對抗。

  她做了什麼?她手上又戴了什麼東西?打從清醒後,她就渾渾噩噩的,就算脖子上套了十兩重的粗鏈,她都不見得知道了,哪清楚手腕上多了什麼呢?

  「哼。」男子沒有鬆開手,反而更加地勒緊她的脖子,臉孔猙獰得嚇人。「說!」

  臉色由蒼白到潮紅的高玟已經承受不住來自頸間的壓力,怕他會殺了自己,她只好隨便給個答案,讓他盡快放了她。「是……是……我母親給我的。」

  果然,她隨口說出的答案,讓這威脅感十足的男子鬆開了手。

  「你母親!可笑。」男子微瞇著眼,冷冷地斥道:「你說這是你母親給你的,那你可知我是誰?」

  摸著疼痛不已的咽喉,高玟瞪著眼前的魁梧男子,心中收回了先前對他所有的好感。什麼嘛?那麼囂張、放肆,他是神嗎?

  握住高玟的下頜,男子不客氣地使力,擰疼了她。

  「說啊!我是誰啊?」

  「你是你母親的兒子啦!」高玟揮動著雙手想掙脫那鐵般的箝制。她真是倒霉到了極點,而且痛得快昏倒了。高玟的呼吸開始困難起來。

  「你再說一次。」男子的聲音在風中顯得異常的清晰,而語氣中所顯露出來的不悅也足以讓地上的雪再加一層霜。

  高玟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思考了,現在她只想叫他閉嘴。反正被這個男人勒死和氣喘發作而死,都是同樣的結局。

  「你吵死了!什麼誰的!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我怎麼會曉得!」

  用了最後的一分力氣吼出了所有的不滿,高玟身子一癱,再度落在冰凍的雪地上。

  第三章

  「哥!救我!」高玟在床上晃動著腦袋,冷汗不斷地自她的額間沁出。「水淹得我好難受!」

  「姑娘!姑娘!」一旁服侍她的丫頭苓兒用著手絹不斷地為高玟拭汗,但高玟恐懼的驚呼聲,讓她有些慌了手腳。

  大夫離開一整天了,而該讓這姑娘喝下的藥,她半滴也不敢遺漏。這姑娘可是那向來不苟言笑的少爺親自帶回來的啊!

  「不要!不要!」高玟再度由夢魘中喊出聲來,並揮舞著雙手,「我不要在這個地方!帶我回去!」

  苓兒壓住了高玟胡亂舞動的手,怕她不小心傷了自己。

  該叫醒她嗎?夢中的她好像很痛苦。苓兒猶豫了一下,用手搖著高玟的肩,「姑娘!醒醒,醒醒!」

  雙肩被猛力地晃動,高玟伸手想扳開搖晃她的手。為什麼夢中老是有人勒她的脖子、抓她的肩?她好難受呀!

  高玟甩著頭想自夢中逃脫。是的,一切都是夢!只是一場荒誕不經的怪夢!她不可能回到古代,這是不合邏輯的,只要她叫出聲,哥哥們就會把她自這個夢中拉出來。「哥!哥!」

  「姑……」苓兒放開了手,轉身欲找人來幫忙。一回頭,卻見少爺已立於門外,她鬆了口氣,快步上前,「少爺,這位姑娘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在喊叫,奴婢制止不了她,所以……」

  點了點頭,男子走到床邊,沒有表情地看著床上憔悴的女子。「醒醒!」

  他伸出了手按住高玟的人中穴位,使勁一壓,高玟終於止住了哀戚的叫聲,安靜了下來,他滿意地將手撫在她的頰上。

  高玟的腦子仍是恍恍惚惚的,但面頰上傳來的暖意讓她安心不少。她真的只是在作夢,哥哥還在她的身邊。伸出無力的手,覆住了臉上的大手,「別走!」

  男子坐了下來,無言地望著那嬌弱的女子,和緊緊拉著自己的那雙細瘦的手。

  對剛滿三十的他而言,戰事的艱險、攻敵的成敗、動員的績效是他所關心的事。而他的女人的興趣從來不超過個把月,在他眼中,再美、再好的女子也僅是一朵朵艷麗的花,除此之外,便再也無令他難忘的記憶。

  但這女子讓他注意了,因為她手上戴著母親入土時的陪葬物!

  偷竊原就是不可輕饒之事,何況她偷的是母親生前不離手的護心白玉鐲,這更是萬萬不可原諒之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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