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有沒有露出什麼破綻?或許真的是盛偉華也說不定,畢竟身手是有可能因為某些因素而改變。」高徇開口問道。
他的話讓盛子薇的臉色在須臾間死白。「他說:『不要命的女人!你鬥不過我的。』」
「盛偉華曾對你說過這些話嗎?」高瑜追問,「這是很平常的威脅話語。」
抖動的手溢出了杯中未飲盡的牛奶,在黑色皮椅中灑下白點。盛子薇伸手拉住了母親置於肩上的手,覺得有些冷。「我以前偷跑過一次,而從那次之後,他只要喝醉打人就會說這些話。」
黎漪擁住女兒,駭異得說不出話來。這是第一次,子薇在他們面前提及過往所遭遇的事情。先前他們雖已猜測過種種可能性,因為五歲才被送返的子薇身上傷痕處處,但真正聽到她雙目呆滯地吐出這些話來,還是讓人心酸得受不住。
高瑜轉過身,使勁地以拳怒擊牆面。該死!沒有一個人能夠承受這麼多的暴虐,何況是他一心想守護的她。他又一拳捶向牆面,捶擊間的痛楚遠不及子薇的話所帶給他的難受。
「別打了。」尉赫哲上前制止高瑜的行為,「你這樣做也解決不了問題。」
「我知道!我會宰了那個傢伙來解決的!他必須付出代價。」垂下手,額抵著牆,他幾乎無法控制自己,聲音因憤恨而顫動。
盛子薔拉起了有些怔愣,目光卻癡望著高瑜的盛子薇走到他的身後,牽起他仍握成拳的手,放到子薇發冷的掌間。
盯著那在指關節處沁出血絲的小麥色手背,盛子薇心疼地執起他的手靠近唇邊,輕輕地吹氣,「很痛嗎?」
「不……」高瑜感動地才開口,就看到盛子薔拚命眨眼暗示他把握機會,因而話鋒一轉,「不痛才怪。」
「我幫你擦藥。」盛子薇小心翼翼地拉著他的手,低著頭查看傷口,沒注意到姊姊又對高瑜做出假裝頭重腳輕的搖擺姿態。
「呃,子薇,我的頭有點昏,你可以扶著我嗎?」雖然心虛,可是在盛子薇的手攬上了他的腰間時,高瑜還是牽動了嘴角偷笑。
「你的頭也撞到了嗎?」盛子薇盯著他的頭,想找出受傷的痕跡。
盛子薔的吼叫聲緊接著大聲響起,「尉赫哲,你髒死了!幹嘛把水都噴到我身上。」她拉起沾著茶水的上衣,指責地看著丈夫。
「我忍不住啊!」尉赫哲以紙巾拭了拭噴出來的茶水。「哈哈哈!我認識那傢伙這麼多年,從來不知道某人如此卑鄙。」
「子薇,別理那個變態,你快幫高瑜擦藥吧!」盛子薇遞上醫藥箱,同時瞪著尉赫哲要他閉嘴。
盛子薇熟練地拿出棉花球沾上雙氧水替高瑜消毒傷口,突然扁著嘴開了口:「笨蛋!大笨蛋!」
從沒聽過盛子薇罵人的一夥人呆若木雞地看著她已然又抿上的唇,不敢相信這種字眼會從子薇嘴中說出來。
「子薇,你再說一次好嗎?」盛清懷期待地看著孫女,興奮得臉色發紅。希望她不要把情緒感受放在心中,希望她能充分表達出來,一直是他們努力的目標。
「笨蛋。」盛子薔手舞足蹈地跳到爺爺、母親面前,同樣欣喜不己的對著他們說:「她說『笨蛋!大笨蛋!』」
把擋在眼前的大女兒推開,黎漪哭笑不得地彎起了嘴角,「你不用當著我們的面,把笨蛋喊得那麼順口。她又不是說我們,對不對?子薇。」她說著望向緋紅了一張臉的二女兒。
「你們怎麼這樣……」盛子薇咬著唇,為高瑜的傷口敷上一層消炎粉未,沒敢抬頭看他的表情。
「高瑜,你不要一副被罵得怡然自得的樣子,好不好?」尉赫哲大刺刺地靠坐在沙發中,笑看著根本沒理會其他人嘲笑的高瑜。
「包紮好了。」盛子薇拎著醫藥箱就想走人,她要去吹吹風,讓臉上的潮紅褪去。
高瑜拉回了她,笑望著她羞赧的柔盈眼波。「還沒討論完啊!」
「對對對!差點忘了重點。」盛子薔站至起居室中央,揮動雙手要求注意,「我覺得有個地方很可疑,盛偉華的意謀只是恐嚇子薇嗎?還是另有所圖呢?如果說他只是恐嚇子薇的話,為什麼在逼她回台灣後才對她下手呢?如果說子薇今天碰到的歹徒真的是他的話!」
「燭台!」盛子微驚喘出聲。「我在美國兩年來一直沒受到他的威脅,可是我認識了蕭君約、到過蕭家後,他才放了那些照片在我的車上。」
「而你回到台灣後,恰巧又碰到了肅君約,他才再度出手想傷害你。」高瑜接下她的話端。
「如果他的目標是燭台的話,自然也會盯上蕭家。只是他沒想到子薇竟出現,所以才開始恐嚇的行為。」盛子薔推論著,「還有人有其他看法嗎?」
久未開口的高徇雙手交抱於胸前,思索的問道:「如果他早盯上蕭家,何須等到今天才動手?蕭家到美國已有兩年多,不是嗎?」
「也許他始終無法找到燭台。」盛清懷歎了口氣,不勝唏吁。「他和偉中同樣在電腦科技上有著不錯的成就,可是始終沒有偉中來得成功,因為他雖然具備了怪盜的身手、能力,卻嚴重缺乏判斷、組織的能力。通常而言,破解完程式後仍需運用些!組織力、甚至是想像力才能找到東西,而他常在這方面失手。」
「因此盛偉華以為子薇接近蕭家也是為了燭台,就不斷地想法子希望在他得手前把子薇趕走,以免她捷足先登。」盛子薔說出自己的結論,卻皺起了眉,「那子薇現在豈不是很危險?除非盛偉華拿到了燭台,否則他定然會把子薇、甚至我視為眼中釘啊!」
「有個法子倒是可以考慮。」高瑜看了眾人一眼。「不過,有其一定的危險性。」
「你說吧!」盛清懷朝高瑜點了點頭,心中大的猜到了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