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吞下了「親眼目睹」四個字,盛子薔改了險些洩了底的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不肯說就算了。給我一分鐘的時間說明,可以嗎?」
盛子薔很討厭地發現自己還是無法免疫,在尉赫哲深刻震動她心扉的凝視下,她還是會心動。她無法為這種反應找出一個合宜的解釋,她明明親眼看見他和那個羅芷芸在一起,為何還願意聽他的解釋?依她以前的個性,早就甩門而去了,為什麼她現在還坐在這裡?
因為你真的十分、十分在乎他!盛子薔的腦海中不斷地重複出現這句令她驚慌不已的話。她在乎他?
「子薔,專心聽我說,好嗎?」捏了捏盛子薔粉嫩的臉頰,尉赫哲有些無可奈何地道。
「嗯。」臉頰紅似楓葉的盛子薔,用力地點著頭以掩飾自己的心亂如麻。
「我已經在羅家住了一個星期。」趁著盛子薔還來不及怒目相向時,尉赫哲緊接著說:「我想你應當知道羅慶卓被殺的消息,可是你一定不知道羅伯伯是我的乾爹,而芷芸是我的乾妹妹。」
「你的乾妹妹?」完全沒有預料到這個答案的盛子薔有些傻氣地重複了一遍尉赫哲的話。
「是的,這件事高瑜、高珣他們都知道。這些日子對芷芸來說並不好過,原本她這幾個月來的精神狀況已經太不好,再加上父親過世的打擊,她幾乎是每夜都作噩夢。而且她的男朋友又出國了,身旁根本每人陪伴。在這種情況下,我能不陪著她嗎?」摟住了已聽得入神的盛子薔,尉赫哲拉住她的艘,真切地道:「事實就是這樣。」
但對於昨晚在羅家被木雕窺視、還有些餘悸的盛子薔來說,總覺得腦中有些懷疑的環節需要弄清楚。她接受了尉赫哲的解釋,沒有抽回自己在他溫暖大掌中的手。
偏和頭微靠在尉赫哲身上,專心思考的盛子薔,沒發現自己的舉動帶給尉赫哲的狂喜。「那你對於殺死林文華的兇手知道多少呢?林文華殺羅慶卓,然後又被殺,究竟是為什麼?而這個最後兇手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扳過了盛子薔的臉,尉赫哲用著奇異的眼神看著她,有些使勁地握疼了她的手,他問話的口氣雖然柔和,卻帶著威脅。「為什麼問這些?」
「我好奇。」輕描淡寫地吐出了話,盛子薔坐到桌面上,拉晃著高大的尉赫哲,「告訴我,好不好?」
當尉赫哲的眼神開始轉變,盛子薔就知道自己問了太多不該問的問題,她太心急了!一瞬間,她有些心虛地閃躲著他銳利而警覺的目光。
察覺到盛子薔的異常,尉赫哲的眼神開始變得猜忌,且帶著些許研究的意味,子薔為什麼問這麼多一般人不會問的問題,難道她與這件案子有什麼關聯?一想到此,尉赫哲的音量不禁加大。
「說!你來寰宇跟這件案子有關嗎?你為什麼對這件案子這麼感興趣?而你又為什麼挑在羅伯伯死後不久,就來應徵?你是警方派來的人嗎?說!」
「我……」盛子薔心想再怎麼硬拗,她都得通過這一關,否則她的努力就功虧一簣了。她委屈地用哀怨的眼神看著惡狠狠的尉赫哲,「你到底在說什麼?你為什麼對我這樣凶!難道我平常喜歡看推理小說錯了嗎?難道我一定要很白癡地問一些很無聊的問題?我就不能深入核心地問嗎?你這個大笨牛,我真不知道自己喜歡上你哪一點!」
腦筋一下子轉不過來的尉赫哲,在消化完盛子薔前半段的話後,放開了手,用澀滯的口吻道:「對不起,我太小題大作了。因為羅家昨天又有人闖入,所以我……子薔,你剛剛說什麼?你說你喜歡我!」尉赫哲突然抱起了盛子薔在空中轉圈。「你喜歡我!」
「我頭昏了!快放我下來!」盛子薔趴在尉赫哲的身上,做了個鬼臉。
「除非你再說一次剛才的話。」尉赫哲停住了轉圈,抱著嬌小的盛子薔,鼻子抵著她俏皮的鼻尖。
「什麼話?大笨牛啊!」存心戲弄他的盛子薔耍賴地說。
放下了盛子薔,尉赫哲歎了口氣,摸摸她的頭,「唉!想我堂堂一個男子漢,竟然拿你沒轍,真是……唉!」
「你還沒回答我剛問你的問題。」在確定尉赫哲已無疑心後,雖然有些罪惡感,但盛子薔還是再問了一次。
「其實你問的問題,警方也有相同的疑慮,只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新的線索出現。不過警方認為昨天刺探羅家的人也可能就是兇手!」
驚訝得差點咬住舌頭的盛子薔,心臟卜通卜通的狂跳著,好險!
「兇手有沒有可能是羅家的人?」盛子薔提出了她的看法,「因為有警察在羅家坐鎮,兇手都還敢殺林華文,可見得他對羅家挺清楚的,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內賊?」
尉赫哲的眼中精光流露,有些訝異與盛子薔條理清晰的判斷,「你的推理小說的確沒有白看,你的推論和警方差不多。不過,昨天那個逃逸的賊,也有可能是兇手,對不對?」
不大高興被誤認為兇手的盛子薔,噘著嘴繼續問:「對了,那個羅芷芸怎麼那麼瘦?」
「你見過她?」尉赫哲懷疑地盯著盛子薔。
想咬掉自己舌頭的盛子薔,馬上反應道:「報紙登的。」
「她這幾個月食慾不振,身子就愈來愈瘦了。下會我帶你去見她,她是個溫柔得像綿羊的女孩。」
狠狠地踩了尉赫哲的腳,盛子薔第一次明白何謂吃醋。
為什麼她被形容為野獸,而那個羅芷芸被說成像綿羊一樣溫柔?!可惡!很直接地又把自己的情緒表達出來的盛子薔,自然地流露出發狠懊惱的樣子。她是不夠溫柔,那又怎樣?他的脾氣不見得有多好,還不是暴君一個!
兀自沉思的盛子薔,忘了剛才質問的兇案話題,只是一味不快地回想著尉赫哲差別的形容詞,她就是忍不住有些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