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為什麼說對不起?」盛子薔睜開了一隻眼,偷覷著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尉赫哲。
「張開另一隻眼,我就告訴你。」尉赫哲用手輕輕地撫開盛子薔的眼,道:「說對不起是因為我一時忘形,讓你受驚了。」
「受『精』!」有如驚弓之鳥的盛子薔跳了起來,雙手在空中搖晃,「我又沒和你發生關係!我沒有受……受那個啦!」
目瞪口呆是尉赫哲此時唯一做得出的反應。她想到哪兒去了?望著緊張兮兮的盛子薔,尉赫哲忍不住瘋狂的大笑,笑到幾乎岔了氣,笑到盛子薔的臉色由白變青、由青轉紅、由紅變成發漲的紫紅,她真的是被剛才的事嚇死了。
眼見盛子薔又想奪門而出,尉赫哲立即起身拉住了她。「又想跑?」
「才……才不是,我……我出去散步!」嘴硬的盛子薔把頭抬得高高的,心臟則因尉赫哲的接近而產生不規律的跳動。「你可不可以離我遠一點?」
「不可以。」尉赫哲索性扣著盛子薔的腰,再次把她抱在身上。
「你幹嘛又抱我?你不怕又興奮啊!」盛子薔話甫離口,就雙眼望向天花板,「天啊!我又說了什麼話?」
「只要你不亂動,我保證會『壓抑』得很好。」尉赫哲好笑地發現懷中的她僵硬有如石像一般。
好半晌,兩人就這麼無語地靠著。直到盛子薔受不住直立了許久而酸疼不已的背,吐了一口氣,慢慢的、試探的躺在尉赫哲的胸膛上。尉赫哲盯著放鬆的盛子薔,溫柔地以手梳撥著她的及肩長髮。
「子薔,我不希望因為方才在你的辦公室所發生的事而讓你一見到我就跑,那是一種正常的生理現象,而我無法保證那不會再發生。也許我的這種生理現象讓你想像中的愛情有些破碎,可它的確是真實的,只要我喜歡你一天,這種感覺就會存在,但基於一個觀念,我不會超越最後的防線。」
「什麼觀念?」盛子薔抬起頭,被尉赫哲認真的表情震懾住,無法移開視線。
尉赫哲溫柔而深情地凝視著她,低聲道:「我愛你。」
盛子薔癡癡地盯著尉赫哲散發出致命魅力的眼眸,眼眶中霎時盈滿了淚水,她掙扎地把眼睛向上看,想眨回那些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她曾幻想過在花前月下聽著愛人傾訴愛語,想像中的她在接受那些纏綿的語句時是優雅而迷人的,擺出風華絕代的姿態來迎接這些話。
可是在這一刻,她只知道尉赫哲的話把她的心塞得滿滿的,她只知道自己好想大聲的哭,又好想盡情的笑。而後她選擇吻住尉赫哲!
當盛子薔柔軟的唇對上尉赫哲的,她只知道把唇瓣貼住他的唇,然後就一動不動了。她張開眼,發現尉赫哲蘊著千言萬語的眸子正盯住自己。憑著女性天生的魅惑力,盛子薔根本不打算去回想尉赫哲是如何親吻自己的。
她將紅唇滑向尉赫哲的耳畔,小聲但清楚,且帶著十足引誘力地說:「教我。」
站在羅宅大門前,盛子薔停下了腳步。
就在方才熱烈的親吻時,一通電話打斷了他們的繾綣纏綿。不耐煩地接起電話的尉赫哲在聽到羅芷芸昏倒的消息後,跳起身,拉著盛子薔就往羅宅跑。
此刻可以光明正大的白天進入羅家偵測的盛子薔,沒有任何興奮之情,她的腦中只有一個疑問——真正的兇手是誰?
在她的判斷中,光是夜間有人窺視這一點就讓她有了十足十的把握——兇手必定是羅家的人。只是——是誰呢?
羅家除了過世的羅慶卓外,只有四個人——羅芷芸、劉管家、林媽,以及林媽已於日前被殺的兒子林華文。。羅芷芸沒有殺人的動機,而劉管家似乎也沒有動機,至於林媽更沒有必要殺掉自己的兒子,那林華文到底為何人所殺?
而兇手若是羅家的人,那他動手殺了林華文,豈不是使警方更加把焦點放在羅家嗎?
「怎麼又神遊啦?你一天專心的時候到底有多久?」親暱地摟著盛子薔,尉赫哲認真地看著她,「若不是想我,而是想其他人,我不許你再想。」
「你不許?」盛子薔用手指著尉赫哲的鼻子低哼道:「霸道!」
「我是霸道,霸道得想把你關在家中,不許別人看你。」親了親盛子薔的纖纖手指,尉赫哲俯下頭去又想吻她。
盛子薔快手摀住自己的嘴,不讓尉赫哲有任何得逞的機會,現在可是光天化日,她才沒有當眾表演的興趣。她逕自替尉赫哲先行按下了門鈴,靠在大門的一旁等人來開門。
「尉先生。」
盛子薔聞聲率先回過頭,卻不自覺地向尉赫哲靠了一步,拉住了他的手。
一雙似曾相識的眼,配上一看即知是後天移植上去的、幾塊顏色不很均勻的人造皮膚,顯出來人臉部表情的僵硬與不自然。他顯然曾遭火灼燒,或是發生意外的傷害;只是他的樣子是和善而平凡的,雖然有些傷痕,卻不會讓人歸類到邪惡的一方。劉管家看來就像眾多的中年男子一樣,只是盛子薔總覺得他有種熟悉感。
「劉管家,這是盛子薔,我的女朋友。我們是來看芷芸的。」尉赫哲環著雙手冰冷的盛子薔,因為她是有些不適應劉管家的長相,才這麼沉默。
劉管家朝盛子薔點了點頭,溫和地說:「對不起,我這張被火燒傷的臉嚇到盛小姐了。」
「我見過你嗎?」盛子薔突然開口問,她愈看這個劉管家愈覺得眼熟。
「我想沒有,我這個人是大眾臉,走到哪兒都有人覺得我眼熟。」愣了一下,劉管家邊領著他們進門邊道。
才進入大廳,邁著大步的尉赫哲旋即往樓梯行去;而被他摟住腰的盛子薔,只好配合著他,小跑步地往前。誰要她今天穿著上班套裝,足蹬高跟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