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和她是同病相憐,都是病人。而且出來走走對她會比較好,她不能老悶在家中,會悶壞的。」盛子薔只說了一部分的理由。她沒有告訴尉赫哲其實她是想問芷芸關於羅家的事。
「難得你有這個心,我這就打電話找她。你乖乖待在床上。」
盯著尉赫哲走出去的背影,盛清懷開了口,「丫頭,這孩子不錯。只是他很有個性,他要是知道了你和高珣的約定,可能會大發一頓脾氣,你最好先有心理準備。」
「我知道。」盛子薔垂下了頭,很洩氣地說:「你不提醒我,我已經夠煩惱的了。」
「你找羅芷芸來做什麼?」已知道盛子薔受傷真相的盛清懷問道。
「我總覺得她有些不對勁,而且她身上的香味——也就是羅慶卓房中的香味,我一直覺得聞過,就是想不起來。爺爺最聰明了,一定會知道的,所以我才要她過來。」
「這羅家真是古怪。羅慶卓已證實是林華文所殺,可是林華文又被殺了,這個兇手究竟想做什麼?還有,砍傷你的人究竟是誰?他為何要對你動手呢?」
「可不可能砍傷我的人和殺林華文的兇手是同一個人,而且是羅家的人?因為他在羅家來去自如啊!」盛子薔問著若有所思的爺爺,隨即又喃喃自語著:「可是羅家就剩劉管家和林媽,他們兩個人基本上都沒有殺人動機……不過,那個管家看起來有點眼熟。」
「子薔,芷芸說她待會兒就過來。」尉赫哲進門,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我要睡覺了。」眼尖的盛子薔,一眼就看到尉赫哲手上端的那碗東西。她拉起了棉被,蒙住頭。
看來子薔又要開始抗爭了,她最討厭喝補品了。盛清懷笑了笑,推著輪椅離開,把難題交給尉赫哲,反正他總回哄得她喝下去的。
「子薔,把雞湯喝掉。」拉出了棉被中的盛子薔,尉赫哲命令的說。
「不喝。」盛子薔很有個性地撇過頭。
「看都不看就不喝啊?」尉赫哲將湯置於床頭櫃上,把盛子薔拉到自己懷中。
「反正不是魚湯,就是雞湯。魚湯很腥,雞湯很膩,不喝。」盛子薔抱住了尉赫哲的腰,撒嬌地說。
一向大而化之的她,從沒想過屬於一個人的感覺這麼美好。在尉赫哲充滿了愛的眼神中,她常常覺得好感動,知道有個人這麼在乎自己、疼愛自己,是種窩心的甜蜜,她早在不知不覺中被尉赫哲的愛意網羅住。她不要失去他。想到她欺騙尉赫哲可能有的後果,盛子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身子。
「冷嗎?我把空調關小一點。」
盛子薔搖了搖頭,直起身,半跪在尉赫哲身前,「會不會有一天,你不要我、不理我了?」
「問這什麼傻問題!」尉赫哲低下了頭,以唇鎖住盛子薔疑問的唇。
盛子薔本能地反應著他,在尉赫哲深深的親吻中,又開始暈頭轉向。她好像愈來愈習慣他的態度、他的個性、他的親吻、他的細膩關心與烈火熱情了,她不敢相像沒有尉赫哲的日子!
盛子薔用了最大的意志力,執意地推開了尉赫哲,「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為什麼問這個問題?」尉赫哲撫著盛子薔柔滑的肌膚,緩緩地問道。
「因為……」盯著尉赫哲,盛子薔有些緊張,握緊了手,「因為我發現我好愛你,我不想要你離開我。」
低喊了一聲,尉赫哲再度擁她入懷,他的等待總算有代價,這小妮子開始有些自覺。他承諾地說:「我不會離開你的。」
「真的?打勾勾。」盛子薔扳開了尉赫哲的手,很認真地和他勾了下小指,「打了勾,你就不可以離開我,不可以生我的氣,不可以罵我,不可以……」
尉赫哲好笑又好氣地阻止了她的話,「你的要求未免太過分了吧!」
「才不過分。」盛子薔快快樂樂地親了一下尉赫哲的臉,「反正打過勾勾了,你不可以離開我。」
第一次感受到盛子薔全然依賴,尉赫哲心頭喜出望外,眼光忽然瞥到床頭櫃上的補品,於是帶著半脅迫的笑容道:「那我們就以這晚湯來慶祝契約成立,你把它干了吧!」
羅芷芸拖著近來又更加憔悴的身子,在林媽的攙扶下走入盛家。
「丫頭,你是芷芸,對不對?」盛清懷推著輪椅到羅芷芸的身旁,看著她瘦削的身子骨,搖了搖頭,「太瘦了,要多吃些。」
揮揮手要林媽先行離去,羅芷芸輕聲地問盛清懷:「您是子薔的爺爺嗎?」
「是。你跟著子薔叫我爺爺好了。介不介意推著我到樓上找子薔?左邊那裡有座專為輪椅設計的電梯。」
在羅芷芸推著盛清懷走動時,他果然聞到了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是「南美普蘿」!
「南美普蘿」原是一種一植物香氣控制食慾的藥品,但由於長期服用會使人精神萎靡,甚至精神錯亂,所以已經被列為禁藥。羅芷芸必定是被有心人長期施放此種香氣,包括她父親亦然。
子薔沒猜錯,兇手若不是羅家的人,就是和羅芷芸十分親密的人。只是施放「南美普蘿」的人是誰?目的何在?是為了羅家的財產嗎?
「爺爺,你又批評人家的房間!」盛子薔活潑的聲音自門內傳來。
進入了盛子薔的房間,盛清懷毫不意外地看到方才尉赫哲端進來的雞湯已經見底。他呵呵地笑了出聲,「一物克一物」誠為至理名言。
「芷芸,你來了!」盛子薔熱情地從床上跳起來,想趁此機會跨下床,不料還是被尉赫哲的一雙鐵腕攔住了腰。
「你乖乖地坐在床上!」尉赫哲轉頭對羅芷芸打招呼,「這傢伙一下床,就像跳蚤一樣,所以,還是你過來坐她旁邊吧!」
羅芷芸羨慕地望著尉赫哲對盛子薔的無盡關懷,而盛子薔雖然手叉著腰,不悅的抗議,但受呵護的嬌嗔神態多過發怒的表情。她不自覺地脫口而出:「要是伯樵也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