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沈大幫主已經是我碰不得的人物了。」她輕聲地說,眉宇間浮上一股哀愁。
她淡淡的衰愁,消褪了他部分的怒火。沈拓野摟著她靠在他的肘彎之間,嚴肅地注視著她,「為什麼要我娶柳晴川?為什麼要把我們之間形容成一種互惠的交易?」他以為兩人之間的情感早已改變。
「你不娶柳晴川,難道娶我嗎?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何況,互惠的交易也不是件惡事。各取所需,才不會有人受到傷害。」
樊冷蝶的聲音愈說愈低,轉過身子想離開,卻掙脫不開沈拓野的擁抱,只得被迫坐在他的大腿上,像個女奴般仰視著他。
「如果我說,我想取的只有這一顆心呢?」大掌探入她的衣襟,停在她雪白的胸口上,沈拓野微笑地接收她背叛的心跳。
兩雙對視的眼眸盛滿了未說出口的情意。
「你要的人不會是我。」她屏住呼吸,看著他的臉龐湊到她眼前,他溫熱的呼息輕拂著她臉上的肌膚。
「為什麼?告訴我理由。」沈拓野的唇印上她的眼瞼,刻意不讓她睜著眼。
「這還需要說嗎?」這個沒心少肺的男人!一定要刺得她傷痕纍纍,他才肯罷手嗎?樊冷蝶心一橫,索性全說出口,「我不像柳姑娘一樣儒雅有禮,也不像其它女人一樣足不出戶。在別人的眼中,我只是一個舞伎!」
感覺到他粗厚的大掌撫弄著她的後頸,她微揚起:打了個哆嗦。因為閉著眼,她的觸覺較平日更敏感了幾分。
「原來你一直這樣貶低自己,原來我心愛的女人居然比我還不著重自己。」看著她僵硬了身子,沈拓野勾起一個純男性的笑容。這個平日牙尖嘴利的女子居然也會緊張!
「江湖上原就有女子在外行走,拋頭露面是正常事。」沒讓她有機會開口,他的手蓋住她的眼,火熱的雙唇覆在她的耳畔,舌尖更是有意無意地逗著她的耳垂。
樊冷蝶倒抽了一口氣,直覺地咬住唇瓣阻止自己的輕吟。雪白的貝齒襯著鮮紅的櫻唇,煞是誘人。
「你鬼扯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她現在根本想不起來,他是為了什麼而來質問她。
「聰明如你,還要我解釋嗎?」他逗弄著她,貪看著她微紅的嬌顏。
「你有婚約了。」她撇過頭丟了這幾個字給他。
「帶你回到貫石幫後,我一直在替她尋找適合的對象。」
樊冷蝶一手摀住跳得奇快的胸口,另一手拉開他的手,眸光迎向他專注的凝視。
他眼中的情感是認真的嗎?
「那你昨天……」她猶豫地開口。
「那些老人全是些迂腐之人,我不想和他們多談。」他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我的心腸狠毒,惹到我的人不會有好下場。」她低聲地說。
「人不犯我,我自然也不會去犯人,我不認為你很狠毒。」
「那是因為你並不清楚我的過去。」她雖然認為那些被她下毒的人罪有應得,但卻無法否認是她造成那些人渣的死亡。
爹告訴過她人命的可貴,而她為了報仇,只能反噬人命,就像蘭若聞不得一絲血腥味,卻必須在任務失敗時,被迫殺掉那些看過她容貌的男人一樣。
「把你的過去說能我聽,把你的現在交給我。」他俯頭在她唇上印了一吻。
樊冷蝶瑟縮了下身子,對自己的過去只覺無法啟齒,她擺出一個燦美的笑容,故意道:「你不怕我是個下毒成癮的魔女,不怕我對你的柳姑娘下毒手?」
「什麼叫作虛張聲勢?我今天倒是見識到了。」沈拓野抬起她的下顎,低頭攫取她的朱唇,在她的唇上低語道:「你若當真那麼惡毒,就讓你的紅唇毒了我吧!」
話聲方落,激情的吻已席捲了兩人。
不知何時他們已倒在軟榻上,沈拓野的雙唇滑過她身上的凝脂玉膚,樊冷蝶的雙手撫摸著他厚實的胸膛,於是衣衫漸離了身,於是氣息逐漸粗重……
「幫主、幫主!不好了!」尖銳的叫聲自帳門外傳來。
不待沈拓野出聲喚人,陳嬤逕自掀開帳門,直衝到他們面前。
「發生什麼事了?」沈拓野不悅地皺著眉,捉起一旁的毛毯蓋住懷中衣衫不整的人兒。
「小姐快死了!」陳嬤的眼眸死命地瞪著樊冷蝶,指控道:「是這個女人下的毒!」
「你說什麼?」沈拓野瞇起眼,低喝了一聲。
「這個女人早上端了一些補湯,說是給小姐補身子的……」陳嬤臉上的冷汗直淌而下。
「補藥我也喝了,沒什麼問題。」樊冷蝶攬著毛毯緩緩地站起身,陳嬤臉上的驚恐不像是假的。
「小姐都口吐白沫了,你還說補藥沒有問題!」陳嬤心急之下顧不得禮貌,拉了沈拓野就想往外走,「幫主,求求你救救小姐!」
沈拓野看了樊冷蝶一眼,她只是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一副別人的生死與她無關的模樣。
見他皺起眉頭,樊冷蝶倏地淺笑出聲,「你動搖了?開始懷疑我了嗎?」
「一定是你搞的鬼!我勸小姐不要喝,她卻相信你不會害人,結果一喝立即昏倒,還吐了好幾口血。」陳嬤看著她的笑容破口大罵。
「是嗎?」柳晴川吐血、口吐白沫的徵兆,聽起來頗像她藥袋裡「五毒散」毒發的情形,樊冷蝶一驚,抬起頭看向陳嬤,難道……
「好了,現在別做口舌之爭了,先救晴川再說。」
沈拓野沉著臉色,在凝望了樊冷蝶一眼後,轉頭跨步離開帳篷。
「你這個女人會不得好死的!」陳嬤在離去前詛咒走她。
「搞鬼的那個人才會不得好死吧!」樊冷蝶看著陳嬤倉皇而逃的窘狀,心裡已有了譜。
這兩個白癡女人,該不會是偷拿她的毒藥,打算在吃了之後,嫁禍給她吧。
「笨蛋,那些都是致命的東西啊!」樊冷蝶攢起兩道柳眉,迅速走出去。
「你來做什麼?「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陳嬤凶巴巴的擋住樊冷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