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情系嬋媛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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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朱媛媛低著頭,盯著自己的繡鞋,一句話也不敢說。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抬起你的頭。」秦穆觀宏亮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他的手毫不避嫌地握住她的,向眾人宣告兩人的情投意合。

  「是啊!媛媛抬起頭,我們又不是見不得人,不用低著頭。」紀素琴在一旁幫腔。姑且不論她是故友之女,嬌柔可愛的媛媛也比那位入廳至今都沒拿下面紗的傲慢女子好上太多了。

  「你不要在旁邊起哄。「』秦豪雷轉向坐在他身邊的劉宛柔,「劉姑娘,你別把這婦人之見放在心上。」

  劉宛柔不作聲,罩著黑色面紗的臉讓人瞧不出表情,端坐在椅子上的她,看起來像具木偶。

  「還沒嫁過來就這般拿喬了,只怕以後會變成第二個周錫紅,像媛媛這種乖巧的媳婦要到哪去找?你以為你每天吃的燉梨真是我弄給你吃的嗎?我才沒那種好興致,那是江君替體把脈後,瞧出你喉嚨不好,而媛媛這傻丫頭每天一早搬個小板凳坐在火爐前,又搗梨子、又加蜂蜜地燉出來的。」

  「誰要她多事!」秦豪雷老羞成怒地白了朱媛媛一眼,「是她做的,為什麼不明說?鬼鬼祟祟的像什麼話!」

  「若媛媛說是她做的,你還會喝得讚不絕口嗎?為了周錫紅那件事,你就恨不得捉一把沙放到湯裡,誣賴是媛媛要害你吧。」紀素琴不甘示弱地回嘴,當初要不是她帶了不少嫁妝嫁入秦家,這老頭哪來的銀兩!

  秦豪雷一拍桌子,氣得渾身發抖,「無論如何,秦家一定要跟劉家聯姻!」

  大廳氣氛一片沉重,秦穆觀的臉色逐漸鐵青,他擁住朱媛媛的肩頭,將她護在身旁——她一直在發抖。

  他知道她不習慣這種劍拔弩張的對峙場面,她甚至不知道如何跟人吵架,如今卻得站在這裡任人羞辱。

  秦穆觀的脾光變黯,「爹,媛媛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一直十分敬重您,因此我衷心希望您可以接受她。」

  「如果我不接受呢?」秦豪雷吼了一句,兒子是在威脅他嗎?

  「您接受或不接受,媛媛都是我的妻子!」

  秦穆觀說得斬釘截鐵,讓朱媛媛一陣鼻酸。她何其幸運啊!

  「反了!反了!我辛苦把你栽培到這麼大,我圖過你什麼了!」秦豪雷大怒,氣得站起身指著他吼道,又因為過度憤怒而站不住腳,整個人又坐回椅子上。

  朱媛媛一看,急忙上前扶住他的臂膀,「你要不要緊?要不要喝點水?」她的小手輕拍著秦豪雷的後背,幫他順了順氣。

  「你滾開!」秦豪雷毫不領情地推開她。

  朱媛媛沒料到他會出手,整個人向前一倒,正巧跌落在劉宛柔面前。

  「啊!」她雙掌先著地,感到手心被磨破的刺痛。

  一陣風吹過,她抬起頭,正巧看到劉宛柔的眼睛。

  「媛媛,你要不要緊?」秦穆觀扶起她,心疼地看著她沁出血絲的手掌,拿出一條乾淨的手中,為她拭淨手上的塵土。

  還未從驚愕中恢復過來的朱媛媛,目光離不開劉宛柔的面紗。

  是她眼花了嗎?怎麼會有人眼珠的顏色和夕陽的顏色一樣呢?

  她想舉起手揉揉眼睛,卻被秦穆觀的一聲低吼喚回心神。

  「不許動!」他氣急敗壞地捉住她的手腕。

  坐在一側的紀素琴從容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以掩飾自己的笑容。難得她這個沉穩自持的兒子,也會心慌意亂,挺有趣的。

  「我沒事。」朱媛媛輕聲安撫他。

  秦豪雷看著她跌到地上,忽然有些說不出話來,他焦慮地側過身,看見劉宛柔還是不聞不問地望著遠方。

  這劉家閨女也未免太不識大體了,就坐在他身邊,也不曉得過來扶他一把,或是禮貌地問上兩句話,秦豪雷皺著眉暗忖。

  「爹,我要帶緩緩去擦藥,您還有什麼話要交代嗎?」秦穆觀神色漠然的問道。

  「我只有一句話,不許你擅自決定你的婚姻大事。」接著秦豪雷轉向秦長榮,「你評評理!我說得對不對?婚姻本就該順從父母之命。」

  「秦兄、秦世侄,我看我和劉姑娘先離開好了,等兩位商量出結果後,再派人來通報我一聲吧!」秦長榮起身打著哈哈,這兩方他可都得罪不起。

  他不過是個芝麻小官,劉明蝠送了大把銀子要他前來談這門婚事,他還以為這下可以大撈一筆,誰曉得竟會碰上這種尷尬的場面。

  唉!秦長榮的無奈全寫在臉上。

  「和這個孽子有什麼好商量!」秦豪雷哼了一聲。

  「爹,孩兒敢問一句,您和劉家聯姻為的是什麼?」秦穆觀將朱媛媛攬在身前,嬌小不及他肩膀的她顯得無助可憐。

  「劉家和秦家門當戶對,雙方婚後可以互相幫忙。劉姑娘又是司農寺侍御劉明蝠的義女,呃……知書達禮……」秦豪雷有些詞窮了。這個不孝子,明知道兩家聯姻是為了一個「利」字,還拿這種問題在劉姑娘面前為難他。

  一聲尖銳的笑聲揚起,所有人的視線全移到劉宛柔身上。

  面紗後的容顏讓人瞧不出她的心思,然而笑聲卻充滿了嘲諷之意。

  在一聲冷哼後,劉宛柔終於出聲道:「秦劉兩家聯姻,為的就是財和勢,這有什麼難以啟齒的?」

  秦長榮呻吟一聲,老天!這下好看了。

  「既然劉姑娘明說了,那我不說暗話了。爹,」秦穆觀轉向臉色一陣青白的秦豪雷,「既然是為了財勢,那麼只要秦家能獲得實際利益,與誰聯姻對我們來說都無所謂,不是嗎?」

  「話不是這麼說,」秦豪雷突然覺得自己頭痛欲裂,這話傳出去秦家還要做人嗎?商人最怕被說成市儈,偏偏觀兒硬把這兩個字往身上攬。

  「話怎麼說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秦穆觀口氣強硬地阻斷了父親的話,見他莫可奈何地點頭後,繼續說:「爹接管的長安青龍酒肆,近來的營收每下愈況。生意不見起色的主要原因,在於我們的廚子都被對門的滔天酒樓挖走,一間酒肆做不出像樣的菜,怎麼會有人上門,我帶媛媛訪視過那一區的情形,她有信心可以改善長安青龍的廚藝,迸而培養出一批新的人才,當然,我會用新的合約,讓新人不許轉店,不想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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