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君臉色大變,直覺地攏緊衣襟,片刻之間竟發不出聲音來。
「我會再來找你的,我欠你一次人情。」歐陽無忌抱起昏迷的劉宛柔躍上屋頂。
「我要你開門!聽到了沒!」恭成人的聲音帶著怒氣,手掌不斷地在門上用力地撞擊著。
「我在沐浴。」江君連忙拿起白色布巾,鬆開衣衫打算纏上胸口。
「開門!我說最後一次,否則我會把門轟開!」恭成人嘶吼道。
江君急忙回頭,驚嚇地發現門扉已被他撞裂了一條縫。她丟下白色布巾,雙手緊拉住衣襟。
她才拉開門,就見到一陣黑色陰風正在恭成人的腳下盤旋。
「別使用你會後悔的能力。」她快速地握住他的手心,溫暖著他冰涼的體溫。
黑色陰風在空氣中逐漸消散。
「那就別讓我有用它的理由。」恭成人摟著她走進浴間。
「你怎麼醒來了?不是才剛睡著嗎?」她心虛地問道,雙手緊拉著領口。
「我夢到你出事了。」簡單的兩句話代表了無窮的關心。「剛才誰在裡頭?空氣中有血腥味,而且我聽到了說話的聲音。
「歐陽無忌和劉宛柔剛才來過。」江君誠實地說,有些事並不需要瞞他。
「歐陽無忌!他來做什麼?他對你做了什麼?你正在沐浴不是嗎?他看到你了嗎?」緊張及妒火燒上恭成人眉睫。
如果他會喜歡江君,那歐陽無忌當然也有可能。
「放心吧,他沒興趣對我做什麼,他是帶劉宛柔來讓我治療的。」若不是此時情況特別,她倒真想告訴恭成人,只有些目不能視的呆子,才會對她這種平凡容顏動了心。
恭成人伸手捉住她,觸摸到她顯然是匆忙覆上的凌亂衣衫。「你治療他們了嗎?」
「當然。歐陽無忌有求於我,自然有助於我的復仇。況且,當時的情況也由不得我拒絕。」江君想推開他,卻不敢冒險做出讓自己洩漏性別的舉動,只得緊摟著雙臂,動也不動地任他抱著。
「你的身上有藥草的味道。」恭成人甫睡醒而粗啞的聲音拂過江君的下顎,他的大掌撫過她帶著水氣的臉頰。
「你先出去好嗎?我可不想著了涼。」江君故意打了個冷顫,身子卻依然繃得極緊。
「你在緊張什麼?」他的手撩開她的長髮,吮乾她頸側那寸沾著水氣的肌膚。
「我就是緊張你會做出這種悖離倫常的行為,我無法接受啊!」江君想拉開他的大掌,卻又不敢鬆開自己的衣領。
狼狽的她只得一手捉住衣領,以一手抵抗他的侵犯,而這並不十分劇烈的抵抗卻引來了恭成人的誤解。
「你言下之意是說,若我們性別不同,你就會接受我是嗎。說啊!」他輕易地捉住她抵抗的右手,激動的俊容直逼到她面前。
「不是……不是……」江君咬住唇,只求恭成人的身子不要再貼近她了。
「說謊。」恭成人的唇精確地碰觸到她顫抖的雙唇。「我聽到你心跳的聲音。」
江君不肯開口,不敢亂動,怕唇會碰到他,更怕身子碰到他,好讓人為難的處境啊!
「放心吧,別人也會接受的,因為我是恭成人。」他語氣篤定地說,唇瓣用力地挑開她的唇,吻去那一聲驚呼,探索著他渴望已久的芬芳。
慌亂之間,江君的手掌平貼在他的胸前,想阻止他的接近。然而這個動作卻引發了恭成人的誤會,他的吻更加纏綿,狂熱地在兩人身上燃起了一把火焰。
「你……可惡!」江君在他終於放開她後,抿著紅潤的雙唇,用力地推開他,匆忙地衝出浴間。
恭成人揚起了一抹笑容,心滿意足地走出門口。
只要確定江君也對他動心,他不認為有什麼事能夠阻擋他們兩人!
第八章
武林大會首日。
恭成人扶著一名小廝的手臂,走出議事帳篷。這次的武林盟主之爭,唯一可以稱為對手的,就是沈拓野和歐陽無忌了。
而他要毀滅劉明蝠的局也已部署完成,事情已經沒什麼好擔心了,劉明蝠的失敗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恭成人在心中暗忖。
恭莊已讓滔天幫護送了一批貨物正準備入關,滔天幫也依約簽下了大筆的押鏢金。不過,他向官法昭借調的那一批大內高手,已經在今日奉命前往劫取那批貨物。滔天幫的菁英盡在武林大會上,誰有心思去管那批貨物。所以,他方才在義事帳篷內大膽地宣佈恭莊將與貫石幫合作的消息,諒劉明蝠有通天的本事,也無法趕到西北邊塞阻止貨物被劫的命運。劉明蝠的垮敗,是指日可待了。恭成人的薄唇邊掛三抹得逞的笑意。不過,他的好心情在走回恭莊的帳篷邊時,頓時消失無蹤。
一股嘔吐的酸腐味飄散在空氣之中。「這是怎麼回事?」恭成人皺眉問道。前幾日清晨受風寒的結果,讓他至今仍有些身體不適。聞到這種惡臭的氣息,胸口也不免有些隱隱地作嘔。「今天一早,許多人用早膳之後,就口吐白沫,眼窩也泛著青色,這些人全中毒了。」王明德站在另外搭起的小帳蓬門口對著恭成人說道。
「江君呢?」江君方才和樊冷蝶先行離開議事帳篷後,就不知去向了。「江大夫現在忙得不得了,有些中毒的人叫來了外頭大夫,結果都不濟事。可是江大夫一針下去。一帖草藥服下,睡上一覺就沒事了。」王明德佩服道。小帳篷內傳來陣陣哀號聲,恭成人推開隨身小廝,心裡直覺得不對勁。昨晚江君和樊冷蝶,古蘭若那兩個女人嘀咕了整晚,他們討論的事和這些中毒的人有關嗎?
恭成人用手帕摀住口鼻,甩開王明德欲阻止的手,逕自走入帳篷裡。
「江大夫,莊主來了。」王明德大聲道。
江君聞聲一抬頭,正好看見恭成人緊閉著眼,站在帳篷門口。
「你怎麼來了?」她急忙跨過人群,朝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