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間翼偏過頭,誘惑地以唇滑過她的臉頰,吮住她小巧精緻的耳垂,滑至她肩前的鎖骨,吸入她清新可人的甜蜜。手掌則探入她的衣襟,撫摸著她胸前的波浪。
「啊!」安瑋亞低喊,激情中微紅的臉仰起,以少見的羞怯表情推開他。
風間翼偏過了頭,用力地喘著起,他想要她!直到鎮定了些,才回過頭看向拉著衣領的她。「對不起,我失控了。」
「翼,三分鐘後抵達。」廣田正喜的聲音自對講機中傳出。
安瑋亞酡紅了臉,啐了他一口,「暴露狂。」他們現在正坐在後面啊!
「怕什麼,中間還隔著一層玻璃。」他再度拉她入懷,聞著她淡淡水果芬芳的髮香,手掌撫著她的手臂。
她吐了吐舌頭,還是覺得很沒安全感。明知這輛車的玻璃皆是特製,都只能由內向外看,但還是有被窺伺的感覺——怪怪的。而越往目的地靠近,她的眼光就越不敢看向窗外,只怕又是擁擠的人群。一想到要跨步在他身旁接受那些目光的評量,就開始覺得不舒服。
車子逐漸減速,而她覺得即使閉上眼都可以感受到車窗外此時騷動的氣氛。
「我會在你身邊的。」風間翼為她打氣,怕她因為即將而至的擁擠而悶悶不樂。
「我沒事的。」她很難看地咧開嘴,給了他一個稱不上笑容的笑。
是嗎?那你的眉頭為什麼緊皺著呢?風間翼凝視著她。心中的疑問不停發酵、擴大。
在眾人面前與他若即若離的安瑋亞,是第一次跟他共同乘車到公開場所——先前她總是有千百個理由不和他同行。每回和他一同趕通告,她總是坐在另一輛尾隨他的保全人員車內。今天,他好言相勸半天外加強迫性地拉她一起出門,她才苦著臉、蹙著眉,好似被押至刑場般不甘不願地上車。
「翼,二十秒後下車。」廣田正喜的聲音再度傳來。
「準備好了嗎」風間翼體貼地拉著她的手。
望著他關心的眼神,安瑋亞吸了口氣後,用違背良心的超大音量說:「嗯!我已經有了萬全的準備與必死的決心!」說完,做了個豎目橫眉的表情。
「沒有那麼可怕。」看她努力地呲牙咧嘴,像頭小獅子的模樣,他蹙起了眉,發誓她在隱瞞些什麼。而他,會找出來的。
車門外輕敲了三下,車門旋即拉開。廣田正喜、四個保全人員、電視台工作人員,外加來接安瑋亞的莊宇恩,已經在車門外形成了一道半圓形的弧牆,往電視台的路程還是寸步難行。
「阿……阿……」
車門甫開,尖叫聲隨即四起,閃光燈也開始刺眼地亮起。以車子為中心的人早開始緊縮,外層壓迫裡層地把風間翼他們團團圍住。
「風間!」
「風間翼!」
「翼!翼!翼!」
中英日文夾雜的呼喊、狂叫充斥人群之中,奇異的興奮感散開在空氣之中。
風間翼跨步邁出車外,引起另一波高分貝聲浪。他職業性地微笑,佇足在車外,在閃光燈下仍是瀟灑自在。
小亞怎麼還不出來呢?
他彎下身子,探頭入車內。「小亞,快出來啊!」人群已經越來越往他們集中了。
多一分鐘的停留,對他們就是多一分的危險。
安瑋亞張大了眼,看的卻不是風間翼。
車子週遭的喧嘩、震裂耳膜的尖叫、令人窒息的空氣、不停發動的頭顱、狂熱炙人的目光……這些車外的訊息令她無法平靜。安瑋亞往車廂內退了些,立即又起身向前,拉開他伸過來的手,然後用力地關上門。
風間翼震驚地看著在他眼前被關上的門,不理會廣田正喜著急的眼光。「嘩」地一聲,又拉開了車門,俯身而入,一把攬住她的腰,硬把她弄出車內。
他不許她退縮,他要她習慣這種生活。
「翼,下次別搞這種事。」廣田正喜快步地走到風間翼身旁,技巧地遮住風間翼拉住安瑋亞的手,同時用眼神示意工作人員開始前進。
風間翼鬆開了手,怕她害羞,但眼神始終盯著她看。小亞總是這樣,陪他到各種場合,卻永遠在他身後,熟悉他的領域卻不進入他的附界。她的陪伴,貼心卻不真實。
安瑋亞低下頭,感受到風間翼的目光仍放在她身上,卻不想抬頭看他一眼。硬是把她拉到這群人之中夠她心慌了,她不想再讓他困惑的表情干擾到自己。因人群的推擠而踉蹌了下腳步,她走到莊宇恩的身邊,悄悄地拉住了他的衣袖,支撐著自己。
「翼,快走。」廣田正喜催促著。
風間翼停下腳步,馬上正常地快步向前。然而安瑋亞那迥異與以往的畏懼表情,卻讓他有些慌張。可惡!她絕對不是單純的不適應。
工作人員「披荊斬棘」前進著,同時也開始伸手遮住歌迷丟入的花束。一束捧花所費不貲,砸起人來也夠痛上半天的了。
莊宇恩方開口想請大家不要丟東西,一個硬盒子就被拋入了人群之中,砸到那縮在他身旁的安瑋亞。
「哎呀!」莊宇恩緊張地叫出聲,俯下身子欲察看安瑋亞額頭上被盒子刮到,微微沁出血來的傷口。「疼不疼?疼不疼?」
安瑋亞無意識地摸了摸額頭,腦子所有的機能開始運轉,人群的喧嘩至此時才真實地進入她的耳裡。自人牆的縫隙觀看那些只能用「堆」來形容的黑壓壓頭顱,眼光掃過那些狂熱的眼光,她的恐懼呢?她為什麼可以如此鎮定地回視曾經是壓力的人群呢?
她摸了下被打中的額頭,她總不會一被打就轉性了吧?!
可是她發現自己真的不害怕這些蜂擁而上的高密度人潮了。真正站在這裡,她夢中那些窺伺的無名目光,彷彿全都化為真實地展現在她面前,但她卻奇異地沒有如夢中一樣地倉皇而逃。
這群人跟她一樣是人啊!一個盒子或許可以刮傷她,但猜測的目光卻再也不入她的眼、刺不了她的心。這些年主辦活動看過台上的人笑裡藏刀,比這些人的肢體語言來得可怕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