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瑋亞呆呆地看了他幾秒,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那遠籐愛怎麼辦?」
這回換風間翼張大了口,「關遠籐愛什麼事?」現在是他搞不清狀況還是她?
「他們說遠籐愛開記者會宣佈和你訂婚。」她的口氣有點質疑。
「哦,這件事啊!」風間翼表示明白地點了下頭,鬆了口氣。他險些以為遠籐愛那個女人找上門了。
「你知道這件事。」她的口氣開始有些不友善了,反手拍掉了他抱著自己的手,往旁邊移動一下身子,膩在別人身上罵人總嫌氣勢不夠。「還說我什麼事都是先斬後奏,你自己還不是什麼都不說?不跟大家宣佈我們的事,不跟我說明你和遠籐愛之間的事。」
「不跟大家宣佈是因為你根本就不願承認我們在談戀愛,不跟你說遠籐愛的事,是因為根本不把她當成一回事。懂了嗎?」風間翼的嗓音也大了起來,十足跋扈地又把她拉回自己身邊,「懂了嗎?」
「我們兩人缺乏溝通。」她努努嘴,不大高興。
「你什麼都不說,我們怎麼溝通。」他也臭著一張臉。
突然,安瑋亞伸手拉了下風間翼的臉頰兩側,把他的臉部肌肉向兩旁延伸。「我就是這樣,不然你想怎樣?」
她知道自己有些孩子氣,希望風間翼把重心都放在她身上,希望風間翼只愛著她,希望風間翼知道她心中在想什麼。所以她一逕接受著他付出的愛,卻忘了讓他明瞭她的心意。明明心中清楚他是愛自己的,卻還是很小家子氣地指控他不把話說明,其實,他對她的心她根本毋需懷疑啊!只是和他耍賴慣了,她還是喜歡和他鬥鬥嘴。何況,她剛才在會議室時已經向他道歉了。
「會痛啊!女人。」風間翼扯開她的手,也捏了回去,卻不忍心將她的臉擰得太紅。
安瑋亞嘟起了嘴,作勢捲起袖子,舉拳向上,「要不要打一架決勝負?」
風間翼舉起手作投降狀,低下頭吻了她的唇,「不用打架,我宣佈你贏了。現在只要回答我,你願意和我共組家庭,生一群孩子,走完這一生嗎?」
「願意,不願意,願意。」她一長串地說出。
「你這是什麼答案?」風間翼不客氣地咬了下她的唇,這個女人的腦袋在想些什麼啊!「正經點回答。」
「我很願意和你一起啦!可是……我不想生孩子,而我又想和你走完這一生啊!所以才給了你三個答案。」她推開他過分貼近讓人無法呼吸的氣息,皺了皺鼻子很老實地回答。
「為什麼不想有小孩?」她不是沒事老愛買那些娃娃照片當書籤嗎?
「笨!生孩子要進醫院。我對醫院、醫生、消毒藥水味過敏,我不要有小孩。」她嘀嘀咕咕地說著,閉上嘴後又忍不住咕噥了句,「我老爸說生孩子很痛。我媽當初生我的時候足足痛了兩天,才把我生下來,所以女人生孩子是件很痛苦的事……」
「閉嘴。」他摀住了她要說的話,盯著她左右轉動的眼珠,「你到底在緊張什麼?」
除非緊張,否則她不會開口和他扯這麼多。
「我不能放我爸一個人在台灣。」她可憐兮兮地眨了眨眼,「他只有我一個女兒,我如果再嫁到日本,那他一個人怎麼辦?」
「請爸爸一塊到日本啊!」他自然地改了稱謂,不覺得這件事有何困難之處。
「他不會去的。如果真的去了,你就會在日本國會前看到一個男人穿著青天白日滿地紅的國旗裝,手舉黨旗,大唱抗日歌曲。行不通啦!我爸民族意識太強了。」她不勝其擾地絞著手指頭。
「那你就常回台灣啊!日本到台灣很近的。你現在不也一個月才回南部一趟嗎?」
風間翼又提出意見。
「是沒錯啦!可是……」安瑋亞絞盡腦汁想理由,就是不願意離開台灣。陌生的環境,加上風間翼特殊的身份,還是讓她有些卻步不前。
「風間先生,飯店到了。」司機的聲音從車內對講機中傳來。
「別可是了,你只能嫁給我。」不由分說地,風間翼拉著她下了車,強制地摟住她的腰迫她向前。「你只能決定要在台灣舉行婚禮還是在日本。」
「我要先試婚。」安瑋亞一路被拖進飯店的套房,口中大聲地宣告著。
「什麼?」風間翼站在套房門口瞪著她,火氣燃在眉頭,以過度的力道緊摟住她的身子。「你再說一次!」
「我要試婚。」她大聲說話的同時,不忘用手肘撞著他箝制的鐵臂。她怎麼從沒發現他這麼霸道。
風間翼無視於她的掙扎,把她夾在身側,才打開了門,就立即把她的身子反壓在門板上。無論如何他都不打算讓她離開自己,因此他不許她有任何試探的念頭。試婚對他來說,只是種逃避的方法。「不准。」
「不讓我試婚,我就不嫁。」她很堅持。「我希望在正式的婚約前,有段讓我們更瞭解彼此的時間,讓我真正地熔入你的生活,以便讓我決定能否適應婚姻生活,何況在這個年代試婚是很普遍的,不是嗎?」
他管她什麼年代,反正「試婚」這詞就是不該出自她口中。「懷孕了怎麼辦?」他可不能保證和她朝夕相處,他能把持住多久?
「你先放開我,一個小時後給你答案,我回去拿個東西。」安瑋亞忽然雙眼發亮地看著他。
「小亞,你的情緒變化未免太大了吧?!」風間翼不知道該擺臉色給她看,還是該對她這種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的個性一笑置之。
「女人有善變的權利。」她一反方纔的掙扎,開始攀著他的手臂撒嬌。「好啦!一個鐘頭就好了。」
風間翼只能無奈地長歎,還是拿她沒轍,每次到重要關頭她就出狀況偏偏他對她又發不了脾氣,看來這輩子注定被她吃得死死的了。
「那我走了。要等我哦!」給了他一記響吻,她的臉泛著粉紅色的光澤,像只快樂的小麻雀一樣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