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你為他準備保險套的男人!」他口氣兇惡地說完話,緊握住拳頭,逕子轉身背對著她。
「那個男人就是你啊!」她嘀咕一句,覺得他很莫名其妙,更覺得自己很委屈。於是也學他背過了身,但卻是朝門口走去。他今天為什麼一直想跟她吵架?
待風間翼轉過身看向她的背影,腦筋接收到她說出口的訊息時,安瑋亞已經走到門口了。他飛快地閃身擋在她的面前,握住她正拉開門閂的手。「你說你為了我才買保險套?!」
安瑋亞偏過頭,不悅地嘟起嘴來,生氣之餘也顧不得好不好意思了。「我要不是怕哪天我們突然失控發生關係,沒事擺盒保險套在家幹麼、要擺我不會擺保險絲啊!起碼停電時還可以用,你這王八蛋!」
她的答案讓他笑咧了嘴,被罵得很高興。他開心地攔腰抱起她旋轉,「我是個亂吃醋的笨蛋。」
被抱起在空中快速轉了幾圈,她開始頭重腳輕起來,遂摟著他的脖子大叫:「放我下來!亂吃醋的笨蛋。」
他完全合作地把她放到地面上,低頭就想擁吻她,不料卻被她踢了腳。
「你說你是個亂吃醋的笨蛋是怎麼回事?!」她語帶嚴重的威脅成分,晶亮的雙眼指控著他,「你以為我買保險套是為了其他男人?你以為我是那種亂搞男女關係的人?」
「你不能怪我。是你自己說什麼『上次買的還剩下幾個』這種話,我才誤會的啊!」
他自我防衛起來,答話的同時又發現一個問題,「剩下幾個?那其他幾個你用來做什麼?」
這下換她心虛起來了,耍賴地拉住了他的手晃來晃去,就是不肯說話。
「小亞,為什麼?我白白吃醋吃了那麼久,你也該說明一下補償我吧!」他反手拉住了她的手掌,稍一使勁把她帶到自己懷中。
她玩著手指,考慮了半天,忽然笑得很燦爛地仰起臉龐注視著他,「你剛才那麼生氣,真的在吃醋啊?」風間翼為她吃醋那!挺有成就感的。
「很得意吧!我很少情緒失控的。」想到方纔的發火,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她踮起腳尖,抱著他的脖子,很甜蜜地吻了他一下,「不但不生氣,而且還很高興。
以後我們一有事就說出來,好不好?免得我們又誤會多多。」
「沒問題。」風間翼靠近她柔軟的唇,笑得有些使壞地問:「那趕快告訴我你把那幾個保險套拿來做什麼?」
安瑋亞嘴巴張開成O型,然後閉上,三秒鐘後,才張開說了兩個字。「吹氣。」
「吹氣!」他把她推開了點,以便盯著她瞧,而他嘴邊的笑窩早就不受控制地浮現唇邊。「老天爺,你拿保險套吹氣做什麼?」
她彆扭地看著地板,望望天花板,一副不打算說的樣子。
「剛才是誰說要坦白的啊!」他開心地逗弄著她。
「說就說!」她倏地把頭埋到他胸前,耳朵發熱地說:「我只是想看看吹起來有多大,延展性好不好啊!我好奇啊!好奇乃發明之本,你難道不曉得嗎?牛頓如果不好奇,就不會發現地心引力,富蘭克林如果不好奇,就不會……」
風間翼用親吻堵住了她的長篇大論。知道有她相伴的這一生,歡樂與笑聲將會充滿他們的未來。
風間翼在東京九華飯店舉行「婚約會見」記者會。
「你和你的未婚妻認識多久了?」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對於遠籐愛小姐昨天召開記者會,說你始亂終棄一事,你的看法如何?」
「她是個神經病兼花癡!」安瑋亞開口大聲說道。
當然,此刻她並不坐在記者會現場,而是坐在相隔一牆的休息廳,聽著隔壁傳來的紛雜聲音。
風間翼今天召開記者會公開宣佈他們的訂婚消息。而被安排在大廳,等候適時出場的她,現在只能呆坐著聽外頭接連不斷的發問。可憐的風間翼!
她到日本一個月了,從風間翼摟著她下飛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她另一種新生活的開始。
閃光燈的明滅媒體車輛的追逐、歌迷尖叫的擁擠,她在日本更是親身感受。畢竟風間翼在日本的知名度比在台灣還高。
人是習慣的動物,從初抵成田機場被接機的數百名「風間翼親衛隊」驚嚇,到現在笑談自己在報紙上的照片美醜與否,她熬過了許多個失眠的夜。真正開始在日本生活,發現日子沒有她想像中悲慘,風間翼把她保護得很好、照顧得無微不至。她曾提出的試婚論在這種情況下,再也沒說出口了。
至於她擔心的老爸,現在除了樂此不疲收集她被登在台灣報紙上的新聞外,還十分滿意她「掠奪」了個日本女人熱愛的男人,因此對她的離去可說甚少有思念愁緒。老爸煩惱的只是日本法律規定——妻子必須冠上丈夫的姓,而他不太甘心讓女兒的名字加上一個日本姓罷了。
這一個月跟著風間翼日本、台灣兩頭跑,她已經不覺得兩地相隔有多遠了。因此,她原先心中的幾塊大石頭放下了,唯一還讓她有些掛心的就是他的身份。不過,這一點在不久的將來,也將順利地解決了。安瑋亞神秘地笑著。
從那天他視若無睹地踩過那些散落一地的保險套,逕自抱她入房纏綿後,他們的關係更親密了些。堅持不用任何避孕措施的他,目前好像以讓她懷孕為最大任務,捉住每一個可以和她親熱的機會。一想到此,她滿臉溫柔地抿起嘴微笑,不自覺地撫了撫肚子,猜測是否有個小生命已在其中生長。
所以,今天的記者會,風間翼除了宣佈他們訂婚外,還將當場丟給媒體一顆炸彈—
—年底即將退出歌壇!為了她,也為了他們未來可能有的小寶寶。
見識了那些日本歌迷寄給風間翼的信之後,她開始有了危機意識。她在乎的不是這些熱情歌迷寄來的春光裸照、E—CUP的胸罩……她害怕的是部分信件中威脅謾罵的字句、惡意附上的刀片、變態的惡作劇物品——她記得當她打開信件,看到一件血跡斑斑的內衣時,那種想嘔吐的衝動。自那之後,她再沒有反對過風間翼退出歌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