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情協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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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是他嗎?會是他嗎?

  她聽到自己的心跳節奏不斷加重加快,像是連抽賽馬數鞭後的達達蹄聲;如果,人的心情就是為心跳填上的歌詞,那麼崔君嵐此刻的心情只需兩個字來表達:是他!是他!是他!

  她再也不遲疑,以飛蛾撲火的癡傻衝勁直奔下樓。

  「是你!」崔君嵐雙手使勁,緊握成拳,試圖轉化自己激盪不已的情緒;即使現在與他正面相對,仍有恍如夢中的暈眩感。

  「是我。」他緩緩把吉他放下。

  「為什麼來?」抑不住眼淚奔流,只能任他的影像在眼前浮動。

  「因為想你。」他回答得乾脆,然而這一字一句卻是用相思的痛楚煎熬成句的;他低聲問,臉上不敢有太多情緒的表露。「試煉期滿了嗎?我的刑期滿了嗎?」

  是的!她錯了,徹底地錯了!這些日子下來,對他們兩人根本就不是試煉,而是折磨,椎心的折磨!

  崔君嵐投進了渴望已久的懷抱,雙臂環上了他的頸項--行動,足以為陸人崎的這個疑問解答了吧!

  「你這傻瓜,這麼晚了,還來找我!」重逢場面告一段落後,兩人索性躲進阿 崎的車裡說話;已經入冬了,最好不要輕易嘗試挑戰夜裡的低溫。「別告訴我,你待會兒要開夜車趕回去!」

  「你怎麼知道,我向來是這樣的!」他從後頭摟住她的腰,她則側坐著,一手搭著他的肩,一手抵在他的胸膛;親密而溫暖的動作,有說不盡的滿足感。

  「不許不許!太危險了。」

  「哈!現在會說不許了!」他笑著說,眼底全是調侃的熠熠光彩。「也不曉得是哪個醉女,曾經害我大半夜還在台北逗留,回到家沒睡兩個鐘頭又被寶貝安安挖起床!」

  那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呀!崔君嵐不好意思地將臉埋進他的頸窩,以免酡紅的雙頰現了蹤,讓她更覺羞赧。

  「安安,好嗎?」嗯……有個小朋友可以解救她哦!她連忙施展乾坤大挪移,把話題轉開。

  「好!」他在她額間打個爆栗,就像在鄉下時他們之間常會有的習慣動作,代表他洞悉她的用意。「只是,很想她的阿嵐。」

  「哦?」眸光流轉,風姿嫣然,崔君嵐輕笑地繼續問:「是想我的菜,還是想我的故事?」

  「都想!結果,那個叫陸人崎的,身價跌到谷底,貶值眨得慘兮兮!」

  「又不是我的錯,我可沒有負責的打算哦!」這傢伙呀,還是不改拈酸吃醋的本性嘛!

  「咦?你怎麼知道我要找你負賁?」他故作驚詫樣,然後邪邪地勾起唇角,說道:「陸人崎的下半輩子就是想交給你負賁照顧。」

  「我怎麼覺得這不是負責,而是--懲罰啊?」她吐了吐舌頭,第一次發現自己毒人的功力還勉強可以。

  「哦?懲罰呀,懲罰該是長這個樣子的……」話還沒說完,他的唇就已經落在她的上頭;這些日子以來,念茲在茲的香軟甜蜜味道,現在終於嘗到了,是讓人捨不得放開的迷醉呵!

  只是,他發現,再不把兩人間的距離稍稍拉開些,受懲罰的就會是--他自己囉!

  ***

  「昨天晚上,好像有人在我們公寓下頭彈吉他。」孟琛打了個大呵欠,伸伸懶腰說道。

  「嗯?有嗎?」她裝傻。「你那時不是睡了嗎?」

  「你沒聽到嗎?」孟琛尷尬地一笑。事實上,最近她老是沒法睡得很好,總是很淺眠,所以連她也不大清楚到底是作夢聽到的,還是真的有個超浪漫的傢伙在樓下彈吉他。

  君嵐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心頭卻甜滋滋的。

  「看來,八成是我在作夢,現在哪有人要睡不睡,半夜跑到人家樓下彈吉他唱情歌的?又不是什麼拉丁情歌王子!」說完,孟琛又打了個超大號的呵欠,睡眼惺忪的模樣頗有加菲貓的架勢。

  情歌?拉丁情歌王子?

  崔君嵐想到陸人崎,笑了……很溫柔很溫柔地笑了……如果,讓孟琛聽到那位「拉丁情歌王子」唱的歌詞是「啦啦漆漆漆蹦蹦!啦啦漆漆漆蹦蹦!」,不知道她的表情會扭曲成什麼樣?呵呵,她居然已經有點期待那一天的到來了。

  ***

  「嗨!孟琛!」

  「是你?」她第一個感覺是全身的神經開始緊繃,處於備戰狀態。「陸……宇槐?」沒想到連出來逛個夜市、買個消夜都能碰到他。這就怪了,陸大少爺會出來逛夜市?

  「真巧啊!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

  應該是「真不巧」吧?孟琛在心底歎了口氣,腦海裡驟然冒出四個字--「冤家路窄」!

  「沒想到居然曾在夜市碰到陸少爺,怎麼,沒陪著我們采霏小姐啊?」她譏諷地說。

  「可以不要提她嗎?」向來予人溫和斯文的陸宇槐,難得會用這種不耐的語氣說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所有的人碰到他的第一句話,絕對都是跟傅采霏牽扯上關係;在家裡,父親最關心的,是他和傅家說定的親事是否有按照他心中的模式進行;在公司,每個人都好整以暇地等著本年度最具話題性的商業聯姻;現在,連碰到她也必須聽到這樣的話嗎?

  「對……對不起。」孟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道歉,可是看到一抹受傷的神情匆匆自他臉上掠過,「對不起」這三個字就衝口而出了,連後悔的餘地都沒有。

  「不,我……」他不是在責怪誰,只是希望能有真正的朋友,不當他是陸任峰的兒子,不當他是公司的少東,更不當他是聯姻的工具。

  陸宇槐沈痛地問出在他心裡醞釀許久的一句。「孟琛,難道我們之間不能回復到以前學生時期嗎?」

  「回不去了,早就回不去了。」她輕輕給了他回覆,語氣意外地幽幽了起來。

  「而我,也不想回去。」

  是的!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孟琛……為什麼?我們曾是最要好的朋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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