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殺手問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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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步斂塵一定會來的!

  「妹子是在等人來送你最後一程?」毒手月娘子在江湖道上可不是混假的,豈會不知她內心在想些什麼!

  「你說呢?」反正這也沒啥好隱瞞的。

  「呵!果然有勇氣!」居然還敢把問題丟回來!她再次媚笑讚道:「不過,你最好祈禱他別出現,否則,可就無人為妹子收屍羅!以妹子這等脫俗姿色暴屍於外不是太可惜了?」意思就是要將之一並除去。

  「先想想有沒有人為你收屍再放言也不遲吧!」接話的不是完顏慕南,而是一個低沉冷絕的男聲。

  是他!沒錯!「回雪驚鴻」步斂塵!

  一個挺拔的身形飄然而下,落立在完顏慕南身邊,左手攬環上她的腰,守護之意不言而喻。

  他,果然出現了呵!一如她心中所信。

  完顏慕南澄淨的眸子向右上方柔柔睇去,此時此刻有他在側,自是無憂在心。

  「唷,好俊!」對於乍然出現的步斂塵,月娘子眼睛不禁一亮,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表情漠漠的臉上。「真是教艷兒捨不得動手呵!」

  「哪來這麼多廢話!」他可沒有興趣看她演獨角戲。

  「好凶喔!」她嬌嗔道,故作無辜地兩眼一瞪,噘起紅唇接著說:「那好吧,就讓你們做一對同命鴛鴦,兔得你說我無情。」

  她蘭花指倏地出招,直取完顏慕南的面門。

  步斂塵將她擁人懷中,抱著她移形換位,避過月娘子的步步狠招。

  從她指甲蔻丹帶著的辛辣香味,他可以斷定她的手指必有喂毒,為了怕慕南不小心為其拂到,他將她的身子放下,專心對付眼前這個女人。

  「唷,武功不錯嘛!」月娘子邊出手邊嬌笑讚道。然而,在心裡不知何時已經蒙上一層恐慌,對手武功之高是生平僅見,劍還沒出鞘就已經讓她這般吃不消,要真動起手來,只怕與師兄日君子褚經元聯手依舊不是他的對手呀!

  「手下留情呀!」一旁的慕南看得出佔上風的是步斂塵,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取月娘子的性命。

  步斂塵聽見她的話,從未在交手時分心的紀錄為之中斷。完顏完顏,到這地步你還是堅持要留下她的命嗎?你可是差一點就死在她的手裡呀!

  月娘子在江湖歷練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一剎那的空檔,是以讓她的「明珠淚」對準慕南雙眸射去。

  步斂塵只看到有什麼物事飛快從他眼前掠過直嚮慕南那兒去,持劍的右手使力一揚,劍鞘登時飛脫,硬是將「明珠淚」撞離原先的軌道。

  「啊──」一聲慘呼傳來,是她──完顏慕南!

  步斂塵一驚,無心再戀戰,虛晃一招,立刻趕到她身旁,只見她雙手掩面,整個人強烈地顫著,顯然是正在忍受相當的痛苦。

  「怎麼了?」應該是萬無一失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他焦灼而關切地注視她,一手已經搭扶上了她的肩。「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她慌亂地呻吟著,手急急抓住他的臂膀子,企閣尋找支持她克服痛楚的力量。

  「別怕別慌!來,先坐下。」步斂塵抑下對月娘子的怒氣,輕柔地對她說。

  現下他知道了!原來「心疼」一詞未是誇張,眼見她受著煎熬,他的心真的無可阻扼地疼了起來。

  「讓我來告訴你們吧!」現場唯一笑得出來的就只有月娘子鄭艷兒了。「『明珠淚』可不只是暗器,它厲害的地方乃在於落地以後產生的毒煙,無色無味,防不勝防;眸子若被毒煙拂過,這輩子就毀了。」

  「你……」他的憤怒已經完全被挑起,毫無保留地,轉身向她,寒聲說道:「解藥拿來。」

  「唷,我還沒見過有人用這麼嗆的語氣來求解藥呢!」

  「你拿是不是拿?」

  「如果我說不拿呢?你奈我何?」鄭艷兒得意地笑著,掌握眼前情勢的人,是她!

  「你別以我不敢動手!」步斂塵冷冷地說。「解藥拿來,這是你唯一能夠留住性命的辦法。」

  「是喔,你以為我月娘子習慣被人威脅嗎?」鄭艷兒嬌膩地反問道。

  「一句話,交是不交?」他忍著不讓怒火爆發,簡短地說。

  對於這種拖拖拉拉的對話,步斂塵感到相當厭倦,能夠耐著性子跟她扯,只是為了得到解藥。

  完顏慕南是他全副心思駐寄之所在呵!

  月娘子眉一挑、手一攤,輕佻地聳了聳肩,表示她對步斂塵如此態度的不滿。

  「好,你以為這樣我就沒法了嗎?」步斂塵說,十指凝氣,蓄勢待發。

  怎……怎……怎麼會這樣?他的最後一字還沒落下,她的玉頸居然就已經陷入劍的威脅。天下之大,習武者之多,用糾如此快狠準的,眼前這個男子當屬第──!

  「解藥拿來。」他人己經在她身後。

  這是「回雪驚鴻」第一次在未收買命錢的情形下動劍!

  「沒有解藥!」臉上仍浮露著的笑,此刻看來已無先前的媚眩,反而顯得淒慘狼狽。事到如今,她月娘子不得不認栽了,技不如人的事實擺在眼前。

  「你再說一次?」步斂塵心中狠狠一抽,不願相信她的話。

  「沒有解藥!我自己都煉製不出。」

  她的語氣不像是在說謊,何況在此生死關頭……這是不是意味著完顏慕南的一雙靈澈明眸,將永遠再也見不到天色雲光,永遠見不到……他!

  「既然如此,你連生存在這世上的半點價值也沒有!」步斂塵神情冷漠,手微微一動,月娘子連驚恐的情緒都還來不及備妥,就獨自走上黃泉路了。

  他收起劍,無聲地抱起蜷縮在旁的慕南。

  「她……怎麼了?」突然沒了鄭艷兒的聲音,又聽到步斂塵說出那樣的話,她心寒地問出口。完全喪失視覺的完顏慕南,能靠的就是聽覺了。

  懷中佳人猶自輕顫著身子,與眼睛的刺痛做頑強的抗爭,當此際,她居然還在關心那女人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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