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紅袖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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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你在忙些什麼?」沉聲問,銳利的目光緊扣著她,聶颯親眼看見她瞳底泛出的亮彩逐漸淡了下來。

  她的一切,又如舊了,又如他所熟悉的羅緋衣了……

  「你不會有興趣的。」淡淡口吻雖無惡意,但和之前的熱切迥然不同。

  「是誰?」聶颯不睬她語氣裡的拒絕。「剛剛,你和誰說話?」

  「總之,與你無關。」

  「可是,我想知道。」這回,他不願讓她,微微揚起的下頷線條繃得緊,態度堅決。

  「可是,我不想告訴你。」自他霍然出現眼前,羅緋衣由詫訝漸生不悅,即使那不悅仍是淡淡的,但確實因為私域遭不速之客闖進而興動。

  聶颯微瞇起眼。「你,就那麼倔?」

  「只有在需要的時候。」撂下話,羅緋衣實在不想繼續和他這麼耗下去,舉步便要從他身側掠過。

  一把抓住她的肘,薄唇因著冷冷的怒焰而勾起危險的微曬,過去因她折傲的感覺又漫上心頭。

  「羅緋衣——」聶颯寒著嗓,字字鏗然。「今天,我非要出答案不可。」

  被迫停步的她,反倒對他笑了笑,那笑,淺得令人無法感受是冷是暖。「如此,我就可以擺脫你麼?」

  「不!是我!」犀利的視線似劍,緊抵住她的明眸。「如此,我就可以擺脫你了。」

  第三章

  「你先放手。」她不在乎是誰擺脫誰,只想早日離開有他的地方。

  收了箍在她臂上的束縛,聶颯劍眉一挑。「我在等你的答案。」

  這,算他贏了一個回合麼?

  「是幾隻兔子。」羅緋衣答得簡快,神色清淡,彷彿與自己無關。

  「你,在和兔子說話?」他知道她沒扯謊,卻還是掩不住驚訝,還記得,當時她的聲音、語調、口吻是如此「異常」,那原因竟是……兔子?

  本以為自荊寒笙那裡得來的消息,終於讓他看清楚她的真實面貌,可是如今在陽光麗照下,怎麼又模糊了起來?是日頭太熾烈,還是,他根本從未看清過她?

  「是的。請問我可以『被你擺脫』了嗎?」她輕問。

  「不到時候!」聶颯撂下話,無名火頓時冒起,分不清是對她還是對自己。

  「還有話要問?」他的猛然阻斷,終於讓她微微顰起了眉。

  「和兔子說話,可是因為……這個?」他的指尖放肆地點落在她的額間,那裡,有著標誌邪祟的醜陋。

  一個寒顫驟起,幾乎讓她在炙陽下瑟縮起來。羅緋衣撇過頭,腳步不自覺地後移,避開了他的碰觸。

  「是吧,就是這樣吧。現在,你……你滿意了嗎?」她飛快說完了話,再也不願留下片刻,便迅速自他身旁穿掠離去。

  兩人身形相交的瞬間風起,揚了揚他的袖擺。

  刺中她的弱點,他該是得勝者的,但為什麼——即便如此,還是無法擺脫深深的挫敗感?

  沒有回頭,靜立在烈日下的聶颯,卻阻止不了臉色逐漸深黯……

   ※  ※  ※

  「什麼?竟會有這種流言?」樊汝胤的濃眉糾結成堆,饒是打滾多年的老江湖,聽到屬下轉述的江湖小道,還是忍不住青筋暴突動了氣。

  「梟主,屬下已經派堂內弟兄盡力去澄清謠言了。」

  澄清?如今,還澄清得了麼?只怕會被視為越描越黑。

  「爹,明明就不是咱們幹的,是誰這般胡亂揣測?還說是為了嫁禍玄鷹堂?」在旁的樊至剛亦插話進來,怒憤填膺。「孩兒非揪出來割掉舌頭不可!」

  「不必了!」雙拳握得死緊,樊汝胤繃著聲線說。「與其費力費時去澄清謠言,不如盡快將羅緋衣找出來。」

  就在廳內充斥肅殺之氣時,有下屬來報。「梟主,青鷗堂特使拜訪。」

  樊汝胤臉色一沉。他最擔心之事,果然發生了。

  絕天門內,青鷗掌律,如今,上回剛兒擅自挑了山寨的事情還沒完結,就又惹起新的風波,看來,事情絕不簡單。

  「鷗使何故到赤梟?」

  「奉鷗主之命,特來調查有關『赤梟嫁禍玄鷹』一事。」

  「這是江湖無稽之說,青鷗該不會認了真吧?」樊汝胤笑了笑,佯作鎮定。

  「無論如何,請梟主配合。」來人顯然不領受。「事關絕天門內赤梟、玄鷹兩堂,倘若真是傳言,我們鷗主絕對會還赤梟堂一個清白。」

  「八成是聶颯那小子的計謀!」樊至剛衝口而出。

  「剛兒,不許胡說」對於兒子的大放厥詞有些惱火,樊汝胤暫且隱忍不發。如今,青鷗的人就在這裡,要是讓他知道剛兒早就看聶颯不順眼,情況……恐怕就更不樂觀了。

  「究竟是什麼狀況,我們青鷗堂有責任在身,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這個自然。」樊汝胤微微頷首笑道。此刻,不能墮了身為梟主的威嚴。

  至於,事情的真相究竟為何?會是聶颯所放的風聲?不!沒有人會笨得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尤其,是像聶颯這麼聰明的人!

   ※  ※  ※

  「寒笙,玄鷹堂暫時交給你了。」

  「鷹主,這個時候……」

  他知道荊寒笙在猶豫什麼,但聶颯還是笑了,如尋常般,總帶了些嘲意。「你怕青鷗或是赤梟的人,找上門來?」

  「嗯。」荊寒梟點點頭。「鷹主,在這個關鍵時候,您去碧微館閉關練功,可能會引起青鷗或是赤梟的懷疑。」

  「我明白。」他依舊氣定神閒,斜飛人鬢的劍眉挑揚,那是屬於翔天鷹隼的負傲。「但,寒笙,如果我守在堂裡,你認為就能剔除嫌疑?」

  他想了想。「不能。」

  「所以,你曉得應該怎麼做了?」

  「一切如常,以不變應萬變。」荊寒笙專注直視著主子,那盡收萬事於胸壑的豁然浩氣,當真是旁人無法邯鄲學步,著實令他衷心敬佩。

  「交給你,我能放心麼?」聶颯噙著微笑問道。

  「寒笙不會讓鷹主失望。」

   ※  ※  ※

  「爹……爹……」她哭得慘兮兮,粉俏的臉蛋全爬滿了淚,整個人跪趴在靈堂之前,原本嬌嫩的嗓音也已嘶啞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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