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她身上的銅臭味會重些,沒想到卻是這麼香、這麼好聞……
「反正我從來就不打算要當個好人……」
他咕噥一聲,像是給自己找到個理由,又情不自禁偷香了幾下。
嗯,再幾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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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銀莊大小分號遍佈全國,對於貨幣的流通有相當大的影響力,同時也帶給民眾相當的便利。因為只要在金玉銀莊旗下任何一個分號存錢,憑著印鑒票據,就能在全國各地分號支領銀兩;使得南北經商的商旅,方便又省事。
雖然金家歷代的主事者個個守財又小氣,卻未絲毫影響金玉銀莊的生意。因為金玉銀莊先進的營運方式,讓金家事業每每蒸蒸日上、財源滾滾而來;但也因此招來不少有心人士覬覦。
京城內金玉銀莊的分號「金滿堂」,此刻正忙著準備迎接金玉銀莊的大老闆——金纖纖到來。
早在一個月前從山西總號接到金纖纖要來視察的消息,「金滿堂」大大小小就上上下下忙個沒完。
「金滿堂」在京師是相當有名望的錢莊,牌子老、信用好,許多有錢人,包括城裡許多富商巨賈、達官貴人,都會將錢存進「金滿堂」錢莊裡,使得「金滿堂」成為城裡首屈一指的大錢莊。
金纖纖的視察,對「金滿堂」來說自然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她人雖然還沒到,消息卻已經傳遍了全京城上下。
金玉銀莊的上一代莊主——金多多壯年意外身亡,只留下十四歲的孤女金纖纖接掌錢莊事業。剛開始,大家都心存觀望,猜測一個小姑娘遲早會把錢莊搞垮;誰知,出乎意料的,金纖纖非但沒搞垮錢莊,反而還擴展了金玉銀莊,在全國各重要都城都設有分號,自然也招來不少殺機。
想要金纖纖命的人不在少數,她能活到現在,著實教人暗暗稱奇。
事實上,歷代金玉銀莊莊主個個莫不英年早逝,但銀莊卻從未發生財務危機或周轉不靈,所以大伙還是爭相把白花花的銀子存進金玉銀莊裡。反正只要能錢滾錢,誰是下一任繼承人並不重要。
京城裡著名的茶館「白樊樓」,二樓雅座上正坐著一對男女。男的俊朗斯文,女的嬌若春水。
兩人各據方桌一角,女子倚著雕欄,望著茶樓下繁華大街上熙來攘往的人潮。
男人手裡的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搧著,唇邊掛著傭懶的微笑,他伸手招來賣唱的小姑娘,想點一首小曲聽聽。
抱琵琶的賣唱姑娘綁著兩條麻花辮,身上穿著老舊的粗布衣裳,年約十三四歲。
她怯生生地福了福身。「客官想聽什麼曲子?」
「揀條拿手的聽聽吧!」男人笑道。
「是,那就來一首『蠶絲曲』,好不?」賣唱的小姑娘問。
見男人點頭,她調了調琵琶弦,張口欲唱。
「等一下!」男子對面,倚欄而坐的女子轉過臉來出聲阻止。
「呃……」賣唱的姑娘看向倚欄女子,有點不知所以。
賣唱姑娘正準備開唱,女子又開口說:「唱一曲要多少錢?」
「隨客官打賞的。」小姑娘細聲回答。
「喔。」女子點點頭,沒看向對面的男人,話卻是對他說的。「要聽曲子,我也會,何必浪費這銀子。」
除了不會歧黃、武藝,她幾乎什麼都會,唱曲子還難不倒她。
「纖纖……」男人皺了皺眉,有點不悅地看著金纖纖「借走」小姑娘手上的琵琶。
金纖纖不理他,逕自彈唱起來——
「春蠶不應老,晝夜常懷絲;何惜微軀盡,纏綿自有時。」
她唱得娓娓動人、音韻悠揚,連賣唱的姑娘也自歎弗如,引來茶樓裡其他客人注意。
大家紛紛讚賞不已,唯獨坐在她對面的向翼冷眼看著她。
金纖纖抬頭望了他一眼。「不滿意嗎?那我再換一首——快馬常苦瘦,剿兒常苦貧。黃禾起羸馬,有錢始作人……」
「別唱了!」向翼冷言道。一隻手捏住她的腕。
「為什麼?姑娘唱得比我好聽啊!」賣唱姑娘天真地說。
「你聽到了,還不放開!」金纖纖瞪他一眼,收回手,將琵琶還給賣唱姑娘。
「你連這種小錢也要計較?」
本來想讓賣唱的小姑娘賺一點生活費,誰知這女人竟如此小氣,簡直是無可救藥!
「看不順眼你可以走!」要逼他自動離開實在困難,那紙貪小便宜的契約就像是道枷鎖,牢牢地將她鎖住。
「走了豈不順你的意?」休想他會讓她稱心如意。「拿來!」
「什麼?」金纖纖捉緊自己的荷包。心知他說「拿來」就代表又要她破費了。
「你要是自己拿還是我拿?」他伸出手,攤開大掌。
讓他拿保證比她自己掏出來還要多上五倍,她才不傻。
「曲子是我唱的,我為什麼要?」她死捉著荷包不放。
「你借人家的琵琶不必道謝嗎?」
他才不吃她這套!
賣唱的姑娘在一旁看得暗暗稱奇。這位爺看來不窮也不像壞人,可……哪有男人伸手跟女人要錢的?
「不用了,只是借一下而已嘛。」賣唱姑娘忙搖手說。
「你看吧!人家說不用。」金纖纖挑起眉。
向翼根本不理。
「看樣子你是要我拿。」話才說完,她死捉在懷裡的錢袋就落入他手裡。
「啊!你——拿少一點!」見他挑出一個元寶,她急得大叫。
不行拿元寶,她會心痛死的!早知道就趕緊拿一點碎銀出來。
金纖纖雖後悔不已,偏偏每回遇到這情形,她還是連碎銀都捨不得拿出來;最後只能眼睜睜見向翼一次又一次用她的「元寶命根子」替她積陰德。
「積陰德」是他的說法,她想他真正的目的根本是想活活氣死她!
賣唱姑娘看放在自己手上的大元寶,沉甸甸的。
她不安地看向賞她銀子的向翼。「爺,這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