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頭轉過身,看了金纖纖一眼。「金莊主,在下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你說什麼?」她不晚地瞇起眼。
「有人向衙門密告府上窩藏江湖人稱第一殺手的『散財童子』。這人涉嫌五樁王侯命案,縣太爺已經下令,即刻逮捕歸案。」
金纖纖當場楞住。他確實……怎麼辦?她著急地看著向翼。
向翼回她一抹淡笑。其實他大可輕易擺脫這些麻煩,只不過……
「帶走!」
「不行!他不是什麼殺手,你們不能捉他!」她上前阻攔。
向翼的笑意又加深了些。
「金莊主,請讓開。不管他是不是,我們都得捉他回去交差!」說完,一群官差便挾著向翼離開金家。
「我會救你的!」她在他身後大喊。
殺手又怎樣?至少他從來沒真正傷害過她,而且還算得上是她的救命恩人。
第十章
「散財童子是窮兇惡極的殺手,閒雜人等一概不許探監!」
向翼入獄已經十來天了,金纖纖仍找不著門路前去探監,內心焦急得發愁。
金纖纖才打發金貴去衙門探探風聲,這會又讓金富帶信到秦陽鏢局找馮詡想辦法。
事情發生得突然,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這幾日冷靜下來,她才想出些營救的方法。
這麼樣為一個人著急還是頭一回,就算她再怎麼嘴硬,也沒法否認向翼在她心中的地位……她沒辦法對他見死不救。
發呆的當兒,到衙門打探風聲的金貴正巧回來。
「事情怎麼樣了?」
「看守得很緊,根本不讓人接近。」金貴搖搖頭。
聞言,金纖纖黯了眼眸。
這還是他頭一回見他家小姐這樣關心一個人。
「小姐,向公子真的是江湖人稱『散財童子』的殺手嗎?」
金纖纖瞪了金貴一眼。
「不管他是不是,我都要把他救出來!」她知道金貴是想保護她。金貴跟了她那麼多年,她有沒有說謊,他絕對看得出來,所以她也不打算騙他。「我交代你辦的另一件事呢?」
看來,這個向公子在小姐心目中的地位不輕,下人私底下傳聞向公子很快就會成為金家姑爺,或許……
「據說縣太爺的嗜好不多,唯一的興趣就是喜歡搜集古董。」金富稟報道。
「古董?」
「是的。」
沉吟片刻,金纖纖說:「金貴,你待會把我們金家前朝古物清點、打理一下,挑十件起來,我要親自去拜訪縣太爺。」
就算是用賄賂的,她也要把向翼救出來。
金貴瞪大了眼。難道……小姐是想……但,那些古董可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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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遙縣的縣太爺常寶不愛美人、不愛金銀,唯一的嗜好便是搜集天下罕見的古董古物。
傳聞,他府宅裡的藏寶庫搜集了無數的珍奇異寶,只是從未有人親眼目睹。為了保護他的寶貝,他的藏寶庫設了重重機關,沒有他親自帶路,一般宵小毛賊根本踏不進藏寶庫一步,更別說是要活著出來。
原以為這縣太爺會是個老態龍鍾的昏庸縣官,一進到他府宅,見到他的廬山真面目,才發現她錯了。
常寶是一名年約四十餘歲,看起來相當斯文、書卷味甚濃的文官。
他唇邊蓄著兩撇長胡,相貌端正,看來一點都不糊塗;只有在談到古董奇珍時才會兩眼發亮。
「漢代的雲紋銅鏡,好!前朝宮廷的珊瑚樹,好!唐代李思訓的名畫,好!……哈哈哈!金莊主,你真是太客氣了!人來就好,何必還帶這麼多珍貴寶物來。」常寶嘴上客套一番,隨即卻命人將十來件古董收起來。
「哪裡哪裡。」看著常府下人將她帶來的古董帶走,她的心微微抽痛……可是,為了救向翼,她只得忍痛犧牲這些寶貝。
寒暄客套了好一會,常寶才進入正題。
「無功不受祿,金莊主與本官為鄰數載,從不曾見莊主前來『拜訪』。今日莊主特意前來,不知有何指教?」
「常大人果然英明。事實上,小女子今日前來,是為了此刻正關在大人衙門大牢內的一個人。」既然人家挑明了講,她也不必再裝模作樣,直接說明來意。
「你是說——散財童子?」
金纖纖搖搖頭,笑道:「不,我是為了向翼而來。」
「他不就是散財童子?」常寶以為她是犯了糊塗病。
「大人此言差矣。向翼公子在我金家作客,怎麼可能會是那江湖殺手?」
「可是,有人向本官密告,向翼就是散財童子。」
「有證據嗎?」金纖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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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樓
「當然。」
「不知,是什麼證據?」金纖纖深蹙蛾眉。
如果向翼當殺手會笨得教人捉著把柄,乾脆不救也罷。
「這個嘛……有人見過他行兇。」
「不可能!」她斬釘截鐵地說。
「金莊主何以這麼肯定?」常寶挑著眉。
「因為向翼絕不是什麼散財童子,這其中必有誤會。」
「金莊主,你這可是在包庇犯人?」
「大人何出此言?小女子自認為是個奉公守法的良民,怎麼會去包庇犯人?只是,這向翼是小女子的門下客。小女子可以用人格保證,他絕非大人要捉的人。小女子今日前來,無非是想請大人賣個面子,放了向翼。」金纖纖臉不紅氣不喘地撒下漫天大謊。
常寶沉吟片刻,忽然壓低聲音,湊近金纖纖說:「本官近日是聽說還有個散財童子在外頭生事。」
金纖纖一點也不驚訝,因為那是她為了救向翼,特地請馮詡幫忙假扮的。唯有這樣,才能證明向翼的「清白」。
「既然如此,那麼,向翼是不是——」
「唉!只是朝廷要人要得緊,要再捉一個來交差,也不知捉不捉得到;如果捉不到,那本官這烏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