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傲霜盼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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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少婦楞楞地接過。她心下也是明白的,有些夢想永遠只能是夢想,無名郎中不該是為她停留的人。

  「可是,我們上次的藥都還有剩──」

  「什麼!?還有剩!?」易盼月不自覺地提高音量。

  「對呀。我是想這藥那麼有效,而小梅也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我──」

  「留一點下來,好等以後有機會再用是不?」易盼月突然插嘴,一張俊臉看不出任何情緒。

  「是啊、是啊,大夫你真聰明。」難道他們之間還是有一點心有靈犀?朱大姊心中甜甜地想。

  這下子輪到易盼月啞口無言了。他無力地說:

  「朱大姊,這樣子是不行的,藥開了多少就必須服多少──」他牽起小梅的手掌脈,一會兒才又道:「這次還好無啥大礙,以後絕不可再如此了。留著藥不吃,難道還等下次病了再吃嗎?」

  易盼月開始擔心了,萬一除了朱大姊以外還有人有這這種想法……

  以後他得注意點才行,不然豈不糟糕了?

  朱氏母女走後,又陸續來了許多求診的病人,易盼月一直忙到月兒升起才得到喘息的機會。

  月光打在門外,牽引出一個頗長的人影。

  「外頭還有病人嗎?」易盼月坐在椅子上,輕輕合上眼睛閉目休息。

  「沒有了,師父。」門外的人走進屋裡來。

  易盼月稍睜開眼,以長袖抹去看診一日的疲倦。

  「定楚,前些日子我交給你的醫書,你看得如何,可有不懂之處?」

  徐定楚是徐家藥鋪的獨生子,三個月前拜易盼月為師,說起來又是一段故事;而易盼月本是不打算收徒的,一方面年輕,一方面亦是已故的無名郎中所托。他並不在乎,也從無獨攬一身醫技的偏狹想法;但是為了那個人的安全,他一直不願收徒,只是教習一些地方大夫一些較常見的治療方式,以及他行走四方所學來或發現的一點醫術。百醫神宮的獨傳密技,自從藥奴走了以後,便只剩他由人──喔,不,還有那個人知曉,不知那個人……

  「師父──」徐定楚不太確定地喊了聲,一臉滿是疑惑。他怎麼覺得他師父狀似恍惚的瞼似乎在微笑?

  「什麼事?」易盼月自然接口問道。

  「師父,你是不是太累了?對了,你一定是餓了,今天的病人比往常多,我看你都沒休息。你等會兒,我馬上叫人送餐點過來。」徐定楚邊說邊招來隨侍一旁的傭人。

  易盼月像是被提醒似的,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呆笑道:「我還真有點餓了呢。」

  徐定楚馬上喚人去準備食物,待回頭過來,發現他那年輕的師父又開始恍惚了。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兒。當了他近三個月的徒弟,他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失神。

  徐定楚忍不住多看了易盼月幾眼,想找出一點端倪。嘖嘖,他師父這張臉還真不是普通的好看,想當他的女人可非得要有西施之容不可嘍。搞不好他師父會因為過度俊美的相貌而娶不到老婆呢。

  「你在看什麼?」易盼月朝眼前這張過分靠近的大臉毫不留情地捏了下去。

  「喂喂──好痛啊,師父!」徐定楚不防,一張臉被易盼月拉著玩。

  「師父不會痛啊。」易盼月笑睨道。他當然知道徐定楚在看什麼,但是他不是很喜歡別人盯著他的臉看,他會有臉上沾了什麼不潔的東西的感覺,偏偏這個定楚當了他一二個月的徒弟還摸不清這一點。

  「師父,你就曉了我吧。」畢竟三個月也不是放著過去的,他師父的心思他摸不懂,已經顯現於外的情緒要再不清楚,那麼他徐定楚就算白混了。

  易盼月笑盈盈地放開舉得有點酸的手,樂意順水推舟做人情。

  一被放開,徐定楚馬上衝到鏡抬前,隨後,哀號一聲──天啊!他發現的臉……

  「師父,你未免也太狠心了吧。」

  易盼月但笑不語。

  徐定楚弄來了一條冷手巾,剛巧僕人也送來了食物,易盼月師徒兩人乾脆就地而坐吃了起來,順便吹吹晚風,欣賞皎潔的十五明月。

  徐定楚倒了兩杯茶水,一杯遞給易盼月。

  「師父,奉勸你一句──」

  易盼月飲著茶水,抬眼看向徐定楚,等著他要說的話。

  「沒事別對人微笑。」徐定楚的語氣不是開玩笑的正經。

  徐定楚正經八百,易盼月卻噴了他一臉茶水。

  「天啊,師父──」徐定楚老大不爽地跳起來大叫。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易盼月兀自笑道。

  是,他不是故意的,他明明是有意的。徐定楚知道他一點兒也不把他剛剛的好心勸告當一回事──這就是他一直以來所認識的無名郎中。是的,他拜他為師,但他卻連他姓啥、名啥都不知道。這真的有點荒唐,但是他就是沒由來地欽敬這個自稱無名郎中的人。

  「師父的笑容可以讓女人開心,同樣也可以教她們傷心──這才是我真正要說的話。」他師父才到村裡三個月,他就隱約感覺得出來,師父的四周總難免出現脂粉的勾引。

  「微笑可以讓人延年益壽。不過,徒兒你觀察得倒是挺入微的嘛,為師我會考慮接受你的勸告。」易盼月輕輕鬆鬆地回道,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鮮蔬。「我教給你的東西你學得怎麼樣了?」

  「是還好,可還是有些地方不太有把握。」徐定楚照實回答。

  「沒關係,還有幾天,我可以慢慢教你。」

  徐定楚驀地放下碗筷。「師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易盼月扒完碗中最後一口食物,慢條斯理地將碗筷放下交給僕人處理,又慢吞吞地站起來,微笑道:「走,跟我來。」

  易盼月散步似的領著一臉疑惑兼著急的徒弟,悠哉游哉地往後院的山林間步而去。

  「師父,到底要去哪裡?」徐定楚著急地址著易盼月的衣袖問。

  然而易盼月卻不作任何答覆。

  過了一會兒徐定楚又問:「咱們何不用輕功飛過去?你知道我輕功一流的,我可以背你過去,只要你告訴我要去哪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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