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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寒梅……」

  「人家說,『夫肩千斤擔,妻挑五百斤』,能同甘苦、共患難,分享對方的喜悅與痛苦,這才是夫妻。但是你不告訴我,不讓我替你分擔,就算你是怕我煩惱擔憂,我還是不愛你這樣,除非你打心眼裡不當我是你的妻,而只是一個無用的累贅,那當然又另當別論。」寒梅有點懊惱的咬起指甲。

  周訪煙被寒梅搶白的啞口無言。他確實如寒梅所言,是出於保護的心態才不喜歡讓她知曉他在官場上的種種,原以為是為她好,但是他從沒想到寒梅會有這樣的想法。她說的沒錯,他當她是妻,就不當對她妻有所隱瞞。

  只是,她何時染上這個壞習慣?「別咬了。」捉下她的手,包在掌心裡,他等著她抬頭看他。

  「寒梅,我同意你的想法,很抱歉讓你這麼不愉快,以後不會再犯了。」他保證。

  「不嫌我刁鑽?」她也知道女子是沒權利要求這些的,但她無法不去想。

  周訪煙捧住她的臉蛋偷了個香,笑道:「怎麼能嫌?你可是我教出來的徒弟。」

  寒梅笑開,學他伸手捧住他的臉,輕輕啃咬一口,瞇著眼道:「諒你也不敢嫌,不過,未來的夫君啊,為妻發現,你近來似乎不規矩許多喲。」不時對她毛手毛腳的,以前不見他這樣待她呀。

  「嗯……」她靠他太近,身上的香味誘惑得他幾乎把持不住,腦袋無法思考,手臂悄悄環住她的纖腰,他低喃道:「寒梅,你再動來動去,我不僅會不規矩,還會把你吃下去……」老天,也許婚期定在上元之後,還是太晚了些。

  寒梅笑的嫵媚,不理會他的勸告,反而推倒他,順勢趴在他身上,芳唇如蝶戲水般在他唇上磨磨蹭蹭。「那你就吃呀。」說著又是一吻。

  他老像個學究一般,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偶爾唇邊噙著笑意,彷彿世間事都洞悉在心,她會為這樣的他動心,有時卻覺得他和她距離遙遠,所以她決定要陷害他,讓他跟她站在同一個地平之上。

  發現她眼中的算計,卻抗拒不了她蓄意的誘惑,再繼續下去,他們可能會提前洞房。

  他啞著嗓,勉強開口。「寒梅別鬧,我還有事——」

  寒梅眼神迷離動人,低首用唇堵住他的嘴。

  周訪煙緊閉上眼,偏過臉,雙手握拳。「寒梅,你希望我在成親前的這段時間對你保持距離嗎?」

  「啊?」什麼?

  原本是想陷害他失控的,沒想到自己卻著了魔似的沉溺在親近他的美好感覺裡,失了分寸。

  寒梅臉上紅潮未褪,知道自己玩得太過火,臉埋在他胸前不敢妄動,「知道了,你別刻意對我冷淡,我不開玩笑了。」

  周訪煙輕推開寒梅,拉整好兩人凌亂的衣衫,才重新擁她入懷,低聲道:「寒梅,我不排斥你親近我,但是得有分寸,我不希望在我們成親前過分逾矩,因為那對你不公平,你能明白嗎?」寒梅把持的能力比他差,他只好努力當個君子,免得壞了她名節。

  仰起臉,她眨眨眼,「那麼你認為成親之前的分寸線,畫在哪裡才適當呢?」

  他輕笑,在她仰起的秀額印上一個吻,答道:「發乎情,止乎禮。」

  年節將至,四更之際,家家便開始祭拜瘟神,祭過之後,將器具、酒食一齊扔到牆外,完成了「辟邪」的儀式。天初亮,新年的第一天,下了一整個除夕夜的小雪初晴,陽光從雲縫中露出臉來,為這新的一年帶來蓬勃朝氣。

  在京城中任仕的大小官員大多回到家中過年,宮中則大開宴席,賜宴前來賀節的外國使臣。

  熱熱鬧鬧許多天,轉眼間就到了上元。

  正月十四至正月十八是「五夜燈」,人人攜家帶眷,爭相到大街、寺院看花燈。

  皇帝亦會在上元十五夜,帶領皇子、皇女、皇孫、貴族、官員、外國使臣等一群人,浩浩蕩蕩出遊賞燈,並在「豐樂樓」設宴。

  周訪煙被欽點為賞燈宴的陪臣之一,只得隨著皇上賞燈,不時還得為皇帝老爺的一時興起,應制詩文。

  等到皇上累了要移駕回宮,他才被放還回府。

  府裡,寒梅正在等他。

  周濟民夫婦和寒文早在前幾天便帶著一箱箱的嫁娶行頭來到京城,府裡正忙著佈置準備。他們年輕一輩的不想鋪張,老人家卻不允,硬要把婚事辦得風風光光。

  而這幾日皇上還不時傳喚準新郎進宮,真搞不懂皇上怎麼這麼「厚愛」他,應制找他、設宴找他,連上元賞燈也不放過。

  寒梅則被三位老人家纏著,跟著忙東忙西。雖然再過幾天就要成親了,他們兩個新人反而見不到幾次面,說不上幾句話。

  回到府中已經子時了,大家除了去賞燈末歸的以外,大概都睡了,但是他知道寒梅還在等他,因為他們約好了。

  快步走向寒梅房間,燈尚燃著,門虛掩,他輕輕推開,房內的人嚇了一跳轉過身來。

  「你——」

  見是他,寒梅奔上前摀住他的眼睛,惱道:「不准看,快閉上眼!」

  他捉下她的手,笑道:「來不及了,我已經看見了。」看她一身艷紅嫁衣,映襯她的肌膚若雪,他忍不住讚道:「你好美!」

  寒梅差點陶醉在他的讚美裡,但很快又回神過來,臉上有著不可錯認的懊惱。「叫你別看,你還看,成親前,新郎不能看見新娘穿嫁衣的模樣,否則會不吉利的。」真糟,她不該因為等他等得太久,一時無聊就拿嫁衣來試穿的。

  寒梅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生怕真的會為他們的婚事招來不吉利。

  「別慌,寒梅,不會有什麼不吉利的,那只是某些地方的傳統,不必當真。」他忙安撫道。

  「真的?」她懷疑地問,卻又不願意反駁,畢竟他看見了已是事實,她倒寧願不信家鄉婚俗的真實性。

  「真的,有些州郡還流行讓新娘子穿上嫁衣,讓想娶這個新娘的男子去搶婚呢。如果你不信,把嫁衣換下來,我就當作沒看過,重新走進房裡,好嗎?」伸手揩去她臉上的淚水,「別哭,哭才不吉利呢。」她似乎太緊張了些,是因為後天的婚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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