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狐女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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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莫常恆輕笑了聲,不再說什麼,心裡卻已開始等著看白澤「後悔」的那天到來……

  看到這裡,若若終於知道自己是怎麼重生的。

  原來是白澤……

  真傻!真傻!她不禁為白澤的決定心疼,同時也覺得生氣。他根本不該求莫常恆安排她和薛浪雲的命運的,造成現在一連串的麻煩,都是因為這什麼莫名其妙的宿緣害的。她跟薛浪雲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呀!況且,莫常恆太奸詐狡猾,他怎能和它打交道?被騙、被耍都不自知,那才冤枉啊。

  若若雖然急,卻也只能看著白澤一點一滴地為她犧牲付出,她看得心痛了。

  後來,白澤取來了她從前褪下的狐皮,將她的元神置於其中,又花了五百年的時間用蓮葉替她修練成人形。接下來的,就是她重生後,記憶開始的那一段了……

  到底是誰欠誰?

  他欠她的,是那麼微不足道;而她欠他的,只怕永生永世都還不清了。

  補足了五百年記憶的空白片段,若若感覺時光漫漫,像看了一場長達五百年的戲,戲未落幕,她卻已疲累至極。有時候,她會忘了她所看的是過去,偶爾忍不住想碰觸白澤,直到被一道力量彈開後,她才會記起自己的處境。

  這場戲太長大久,她幾乎要迷失其中了。終於、她再也撐不下去,突地,一陣暈眩,教她閉上眼、陷入沉睡……

  第九章

  「若若……醒醒……」

  白澤輕拍若若的臉頰,試圖將她喚醒,眼中有著顯而易見的擔憂。

  若若被捲入鏡湖後,他就寸步不離地守在湖畔等若若回來。也不曉得等了多久,只覺得時間過得好慢。等了許久、始終沒見到若若回來,他擔心她在湖底出了事,這念頭一進入心底,沒及細想,當下,他便潛入湖中,想把若若帶回來。

  湖水相當冰寒,卻又無法施展法術抵抗,連他都快受不了,更何況是若若。白洋後悔極了,他不該信莫常恆無害若若之心,便讓若若被帶進它所設的結界裡。

  當他在湖底尋不著若若,正心急如焚時,湖水中央忽然像被劈開來似的,他還未及反應,若若便已出現在他眼前。

  於是,他忙抱住她的身子將她帶上岸,但叫喚了好一會兒,卻一直喚不醒她。

  「醒醒啊,若若。」白澤再次喚道。心想若若再不醒來,他非要找莫常恆算帳不可。

  白澤心念才轉,若若便輕咳一聲,眼皮微微動了一下,白澤見她快要醒過來。忙又出聲喚她,一個「若」字才說出口,話卻哽在喉嚨裡,竟反而有點害怕讓她醒過來。

  莫常恆強送若若回到過去。讓她看了什麼?莫常恆說她已記起過去的事,是真的嗎?如果她真的已恢復記憶,為何要瞞著他、不讓他知道?是不是她已記起了他的錯、想起她的怨?也許她這一醒來,一切都要改變了。她會恨他,就像五百年前那樣,他會失去她……他真的不願這樣啊。

  若若仍未清醒。白澤盯著若若的臉龐好一會兒,心中卻有百轉千折的情緒不斷翻騰。他背負的愧疚太深,等了這麼久;等的,不就是這一刻嗎?那麼,他又在害怕什麼?他自問,卻沒有答案。

  若若微睜開眼,仍無法習慣光亮,覺得有些刺眼,想再合上眼皮,但映入眼簾的面容,卻教她會不得移開眼光半晌,深怕是夢,一閉眼,他就會消失不見。

  白澤在想什麼?想得好入神,他的眼底似有化不開的愁鬱,她還是第一次見他露出這種神情。沒由來的,她的心也跟著糾緊。

  你在想些什麼?若若以為她已問出了口,手也已摸上他的臉龐,哪知這只是她的幻想。其實,她什麼都還沒做,唯一做的,就只是垂著兩行眼淚,既怨又愛地凝視著白澤。

  白澤搖了搖頭,不再多想,才剛從思緒中回神,卻見若若正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狐媚眸子看著他。

  她醒了!

  先前的擔憂一掃而空,白澤習慣性地伸手想摟摟她,但一思及她已恢復記憶,再也不是他一手教養的、重生後的胡若耶;同時,他又望見她的眼神,那動作便硬生生地止住了,甚至更下意識地將手藏於身後。

  為什麼不擁抱她?若若注意到他藏在背後的手,抬頭再望白澤,發現他也正在瞧她,臉上卻不是她慣見的祥和表情,反而添了些閃躲與無措,好似……就像她現在一般。

  兩人竟就這樣你看我、我看你的對望了好些時候,白澤覺得這樣看下去總不是辦法,該說的還是要說,該來的還是要來。雖然,開誠佈公一切之後,傷口會很痛,但那痛,相接於曖昧不明的長苦,總會好些。

  開口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聲音暗啞乾澀,白澤咳了咳、清清喉嚨,正要說話。若若卻別開臉,站了起來。

  「若若?」

  若若沒有回頭,邁著腳步逕自往霧中走去。

  「若若。」他忙又喚道。

  若若仍不回頭,腳步不但不停,反而還愈走愈快。

  「若若!」白澤大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她終於回頭,臉上淚痕未乾。

  若若臨別的回首一顧,僅是短短的一眼,便包含了不知多少愛恨情愁。她怨他、愛他,心裡更存著許多對他的愧疚;百般滋味,齊上心頭,一時間,她竟不知該怎麼面對才好。

  她深深歎息了聲,淚滑下臉龐,滴在白澤的手背上。強忍著悲痛,她扳開白澤的手;逕自離開鏡湖。

  白澤一直等著面對若若恢復記憶後的一切,卻不曾料想過現下這般情形;原以為若若對他只是怨恨,可方纔,她那一眼卻不似他早已準備好接受的怨恨,但也深深印人他的心坎。

  他不懂!

  若若恢復記憶後的表現,並不如他曾經臆想過的,這其中,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她的淚尚殘留在他手背上,涼涼的,卻燒炙了他的心。然而,他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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