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將自己許給別人,只因心已動。
"妞兒,大妞,你在哪?"老茶郎剛剛送走客人,回到家裡,他高興的想要告訴女兒,他已經替她找到一門好親事。
大妞心虛的忙將玉收起來。"阿爹,大妞在這兒。"
老茶郎循聲找到了女兒。昨夜商議成的好親事讓他眉開眼笑,彷彿連嘴邊上的鬍子都要飛起來了。
老茶郎開心的拉住女兒的手。"妞兒,昨天那公子人品好,家世又清白富有,爹作主將你許給他,等他秋試及第,你就是官家夫人了。"
"阿爹……"看老人家這麼開心的模樣,她實在不忍心讓他掃興。
"三年,爹跟他約了三年。三年之內,他一定會來接你上京的。"
"嗯……如果他沒來呢?"他是不可能再回來,因為她已將交換的信物換回。阿爹的希望,只好讓它落空了。
老茶郎以為女兒是在擔心。他忙道:"不會的,爹相信那位公子一定會守信用回來的。"大妞這麼好,他不相信會有人傻得不要。看看全村裡男人,哪個不妄想討大妞當媳婦兒。
"唔,人心總是善變的。如果到時候那公子沒來,阿爹呀,你也別太失望。"趁早讓阿爹有一點心理準備總是好的,免得到時他生氣得連六親都不認了。
"不會的、不會的。"
大妞也不說掃興話了,反正,時間會證明的。
★ ★ ★
天一亮,書生便帶著他的書僮離開了老茶郎家裡。
老茶郎送他們爺倆走了一段路便回去了。
在往京城的路上,書生一直悶著口,沒有開口說話。大雁這僕人不會察言觀色,一路上淨聽他在那裡扯淡。
"公子,你當真要娶那老茶郎的女兒啊?"
書生不答話。
大雁又道;"老爺跟夫人恐怕不會准吧,門不當、戶不對的,娶來當妾倒是可以考慮。"
書生仍沒答腔。
"俗話說:妻賢妄美。正妻呢,就要找世家千金那種賢德兼備的,要會持家又要有度量讓夫婿納妾;側室呢,只要漂亮又惹人憐愛就好。我瞧那老茶郎的女兒,雖然生得嬌俏,可借投錯了胎,大概一輩子就是注定要當小,公子,你說——"
"夠了,別瞎說了!"他怎麼從來都不曉得,這個伴在他身旁多年的書僮原來這樣多話?而他竟然能夠忍受這麼多年,這倒也是奇事一件。
懸在腰上的玉墜讓他想起昨夜敲門少女的容顏。
這還是他第一次被拒絕,心裡總有些說不出何以然的不痛快。
她心裡已經有"他"了,這事情,老茶郎想必不知,才會急著推銷閨女吧。
想起那如玉一般溫潤的女子,心裡悵悵然的,不知是為了什麼。
書生低著頭趕路。大雁見主子心情似乎不怎麼好,總算識相的閉起嘴。
過午,便平安的出了白領山。書生忽地停下腳步往來路方向看,大雁猜不透主子的心思,也跟著回頭看。看來看去就是層層蒼翠蓊鬱的山林,也不知主子究竟在瞧些什麼。
該不會是早上吃壞了肚子吧!可他自己也喝了好幾碗山菜粥,怎麼就沒事?
大雁正胡亂猜想著,書生也沒知會一聲,逕自走了。
大雁連忙跨大步跟上。
★ ★ ★
"這個給你。"
瞥了眼放到手心上的一塊石頭,玄逍沒多大興趣的問:"這是什麼破玩意兒?"給他一塊破石頭幹麼啊?
他將那繫著紅絲繩的小紅石拾起,將線纏在指間甩著圈圈玩。
見他不經心的玩她的玉映,她難過的垂下頭。"那是我從小就繫在頸子上的。"
停下甩圈圈的動作,小紅石飛了出去,另一隻手動作敏捷的接住。握著紅石在掌心裡,紅石的滑潤讓他不自覺的摩擎起來。感覺手心滑不溜丟的,原來這石子還可以這樣玩。
輕捏她的下巴要她抬起頭來。"怎麼啦?眼眶都紅了,誰欺負你了?"別瞧這話說得體貼,其實口氣並不怎麼溫柔。
她凝著淚眼望著他俊美無匹的面容,聲音有些啞。"大概是剛剛小蟲子撞進眼,弄疼了吧!"她猜不透他的心,他也不懂她的,兩廂不懂,幸好還算是公平的。
那天從那書生手中索回了這玉,她就只想將它贈給他。
"小蟲飛進眼睛裡了?我瞧瞧。"他抬起她小巧的臉蛋,真像有那麼回事的看她的眼睛。
她睜大著眼,望著他的琥珀色眸子。在他眼底,她瞧見了映在他眼底的自己以及對他的依戀。
眼睛有點癢,但她捨不得閉上。她好喜歡看他的眼睛。
"別眨,我再吹吹。"可惡的臭蟲,他最怕這小鬼的眼淚了。每次哭起來,好像淚水不用錢一樣,拚命的流。
害他每次想欺負她,讓她生氣以後再回過頭來激怒他,卻每每見她掉了淚,就玩不下去了,還要像白癡一樣的安慰她別哭。
她聽話的睜著眼,但他吹氣吹得她好癢,她忍不住又眨了幾下。
吹氣吹得煩,他索性以舌頭琉起她的眼睛,順便把還在眼眶裡打滾的那些教人討厭的淚水弄乾。味道鹹鹹的,幸好並不會很噁心。
他突兀的舉動嚇了她一跳。"玄逍?"
"別跑,快弄好了。"他將她捉回身前,又梳了下,才放開她。
"不痛了吧?"他可是作了很大的犧牲呢。要不是看在她即將成為他的食物的分上,他才不管她死活。咦?"小鬼,你臉蛋怎麼那麼紅?"
她咬咬下唇。"叫我玉娃兒。"
他沒管她說了什麼。只怪她剛剛又做了一個錯誤的動作。
是她誘惑他的,不能怪他想吃掉她那兩片粉紅色的唇瓣。
瞧她貝齒咬在唇上,原本呈粉紅色的唇一瞬間就轉成櫻桃紅。小小的嘴就像櫻桃子一樣,而且好像滿有彈性的,不知道吃進嘴裡是什麼滋味?他很想嘗嘗,也很好奇,所以他做了——吃她的唇。
"呀!"她被他的唐突嚇著了。他變了,他以前不會這樣欺負她的,最近的他好像越來越野蠻了。怎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