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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那就先踏過我的屍體。"丟下話,他挽著猶不知所以然的玉娃兒往飯桌走。他們意欲為何,他不管了!他只管與玉娃兒同生共死。

  "逍?"到底怎麼回事?他們是老朋友?

  他握住她的手。"信我麼?

  "信。"

  "那就吃飯,什麼都不必擔心,什麼都別問。"添了一碗飯遞到她面前。

  玉娃兒接過,捧在手裡。"好吧,我不問——但,客人怎麼辦?"

  "由他們去。"玄逍不干己事的道。

  兩人亦跟在玄逍身後上了飯桌,見桌上擺的全是素菜,心裡同時閃過一個疑問;玄逍三年來就吃這些沒油沒血又沒肉的東西?簡直不可思議!

  原來也不打算吃這一頓飯,因為他們本來準備要吃的晚餐就是那不時替玄逍布菜的人女。桌上這些"草",牙茛根本吃不下去,卻仍然流了一桌子的口水。原因無他,只因那人女,光看就引人卒涎,看起來實在大美味了。他好想吃那女娃兒,要不是姬川吩咐今晚先別動手,他真想立刻就撲過去,一日將她吞進肚裡。

  他實在不懂姬川幹麼忌憚玄逍,玄逍不過是病虎一隻,他根本不放在眼底。

  這一夜,每一分、每一秒,玄逍都過得戰戰兢兢,絲毫不敢大意。夜裡,玉娃兒在他懷裡睡了,一夜無事,玄道卻一點不敢放鬆。天一亮,兩人不知去了哪裡,怕他們冉度折回,他連忙喚醒熟睡的妻子。

  "玉娃兒,快醒醒。我們得搬離開這裡!"這地方既被發現,就不能再住了。

  "搬家?"睡意全飛。"為什麼?咱們在這裡住得好好的……"

  看著玉娃兒困惑不解的眼神,玄逍的話梗住。他該怎麼跟她解釋他們必須離開這裡的理由?

  "逍?"她不明白呀!這屋子她住了十幾年了,對附近的一草一木早有了深厚的感情,他也陪著她在這兒住了三年了不是麼?從未聽他抱怨過這房子簡陋,怎麼才一夜睡醒,他就突然說要搬家?

  她需要一個理由……"告訴我,原因——"

  面對妻子的質疑,玄逍擰緊了眉,猛地伸手抱住她,讓她的臉埋進他頸窩裡,讓她看不見他。"別問、別問。"

  這又猛又烈的情緒嚇著她了。很久沒再見他這麼暴躁了,她無意中觸著了哪根弦,彈痛了他的痛處麼?

  他瞞她太多大多,再多添這一樁也不打緊,可,她在這住了那麼久,那麼捨不得……

  從他繃緊的肌肉中,她感覺到他似乎在顫抖。一個向來無所畏懼的大男人會擔心什麼?害怕什麼?

  揭瘡疤妊那麼痛的一件事,不如就讓傷慢慢化膿吧!也許短時片刻,化膿的傷好不了,但只要軀體能夠承受,傷口還是會慢慢癒合的。

  不揭,不痛。她不要玄逍痛。

  老房子和他之間不必置於同一個秤台上,她心裡的天秤己自動作了選擇。

  "不問。"她回擁著他。"說過了不問的。你不願說,我不勉強;你願意說時,我才側耳傾聽。"

  她的溫柔令他於心不安,卻又只能沉默。

  "逍……給我一點時間收拾東西吧。"

  ★ ★ ★

  "懦夫!他又逃了。"再度回到草屋發現已經人去屋空時,姬川憤怒的砸毀了屋裡所有沒被帶走的擺設。

  牙茛實在不敢恭維姬川這只盛怒中的母老虎,老早躲到屋外避難,省得待會兒姬川把玄逍逃走的錯全怪罪在它身上。它也不曉得他們的動作會那麼快呀!只不過因為之前一夜沒吃東西,又冷又餓的,老虎最餓不得了,肚子一餓就沒力氣打架,別說餓虎凶悍,那是餓瘋了的虎才會那樣。所以一大早天還未亮,它便偷偷溜去逛村子、找食物,沒想到姬川也一起跟來。想必是跟它一樣情況,它也不戳破它,於是它們就跑進人家的羊欄裡偷吃了幾隻羊,又順便摸走了幾隻雞。

  說實在話,人畜養的牲畜吃起來滋味就是不一樣,又肥又嫩,比山裡野生的還好吃,山裡的太瘦太硬了。

  塞了塞牙茛,才又回到玄逍的住處,打算解決掉他跟那個女娃兒。誰知一回來,他們已經跑得不見蹤影。

  姬川生氣也不是新鮮事了。這母老虎發起飆來,還是少招惹的好。

  只是……姬川的怒,似乎都起於一個相同的原因。不知道它自己發現沒有,令它發怒的事,都與玄逍有關。

  它自忖它也看玄逍不順眼,因為玄逍太奪目,不管它再怎麼努力,仍是比不上玄逍。直到後來知道了玄逍這一輩子最大的弱點,在它眼底,玄逍就成了一張不具威脅性的軟紙。它嘲笑它,笑它連只螞蟻也踩不死。但是它後來又發覺,玄逍似乎並沒有因為它的嘲笑而不再那麼出色。

  它終於明白,有很多事情都是天生下來就注定好的,不能更改,就像一隻虎就得狩獵、吃肉才能活一樣。可玄逍這傢伙又讓它眼紅了,它竟然可以吃素過活,一雙手不用沾血腥,一張嘴可以不用撕咬獵物的皮肉,讓嘴涎和著血肉沾滿一堆曬心的皮毛;他可以這樣跟一個人女一起共同生活,這教它牙茛怎麼看就怎麼不爽,恨不得拿一根針戳破他們的夢,讓地獄的業火狠狠的灼燒他們的靈魂。

  太殘忍?別說笑了,哪隻虎不殘忍?玄逍那異類不算。

  將屋子給砸了個半毀,姬川才暴怒的走到屋外。

  看見姬川額上的汗珠,牙茛其實很想告訴它;這房子本來就巳徑很爛了,它就算把房子裡的東西全都砸爛、摔爛,還是沒有差別,因為爛就是爛,頂多也只是由爛變得更爛而巳。白費力氣。

  "現在怎麼辦?"牙茛問。

  "找。"

  簡沽有力,夠嗆!牙茛肌起眼。"找到以後呢?"

  "撕裂。"姬川面無表情的道。

  牙茛凝著姬川許久,笑了。其實姬川也挺可愛的,起碼它表達感情的方式從來沒有改變。

  第九章

  所為何來求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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