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轉過身來,美眸一瞪,愛嬌地看著他。〔趙星!身體這麼虛,別亂勾肩搭背,小心你老婆吃醋。」
趙大公子嘿嘿乾笑兩聲。摸摸鼻子道:「別告訴蓓蓓喔。」
夏日走過去,推了推他的肩。「怕被扁啊,怎麼不把手管好一點?」
趙大情聖順勢握住她的小手,舉至手邊輕輕一吻。「小夏,你愈來愈美了,像一朵盛開的玫瑰,男人看了你難免情不自禁嘛!」
趙星話才剛剛說完,另一雙健臂便從身後摟住夏日的腰身,將夏日從趙大情聖身邊抱到自己身前來,同時變魔術似的,虛空中拈來一朵紅玫瑰。陽剛味十足的美男子笑道:「鮮花贈美人,玫瑰贈夏日。」
「謝了,亞修。」夏日竟喜孜孜地接過那獨一無二的方家玫瑰,展顏笑道。她的笑靨比玫瑰還迷人。
趙星「哼」了聲。不滿地道:「方董!方太太不在家嗎?」
方亞修一手搭在夏日腰上,回敬趙星一句:「眼前這位俊男不正是趙總嗎?你那位可愛的夫人剛剛才打過電話來關照你哩。」
「好了,兩位。」夏日拿起長梗玫瑰在兩位美男子的頭上各敲一記。「既然有色無膽,就少在本人面前丟人現眼了。」
趙星立刻阿諛奉承道:「小夏,你知道我對你是一片真情。」
「是是是,我知道,你趙大公子最多情了。」
方亞修不甘被晾在一旁。他摸了摸夏日長長的秀髮道:〔小夏,你今天氣色真好,不會是戀愛了吧?」
夏日美眸流轉,在兩位帥哥身上轉了轉。「喲,兩位,當誰的探子來了?」
亞修笑道:「你今天一踏進公司大門,所有人都被你嘴上那抹笑迷得團團轉,又吹口哨又面帶春風的,大家都在猜。」
「猜啥?」夏日挑了挑眉。
趙星開口:「猜我們江大美女是不是終於紅鸞星動了?最近不是常去相親,成績如何?」
夏日將玫瑰放在桌上,雙足一登,坐上自己的設計桌。晃著雙腳故作不滿地指控——「兩位也太關心本美女的婚事了吧?當初咱們三人可是說好的,你們兩位不娶、本美女不嫁,誰知道……」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唱作俱佳地道:「才沒幾年,你們就背棄了我們的山盟海誓,可見男人的話真是不能當真呢!唉,曾經滄海難為水,有你們兩位大帥哥在本美女身旁朝夕相伴,本美女哪裡還看得上其他凡夫俗子啊……」
趙星與方亞修面面相覷,同時走向夏日,面帶愧色地伸出手。〔小夏……」
夏日抖抖左肩,不讓亞修碰她,同時拍掉趙星搭上肩的手:「別亂碰!本美女不接受亡羊補牢式的懺悔。」
趙星與方亞修只得站在夏日面前,苦著臉道:「小夏……」
夏日看著他倆一臉求饒的樣子,噗吭一聲笑出。「好啦,陳年往事,不與兩位計較了。赦免你們,但是別再干涉本美女的感情問題,我若想告訴你們,我自然會說。」
兩大帥哥這才鬆了口氣。
趙星摸摸鼻子。「若不是遇見了蓓蓓,我一定會娶你。」
方亞修亦然。「可惜愛情總教人無法預期。」他怎麼會知道他生命裡會出現另一個女子——蕭寒。
夏日一雙美眸看著這兩位情誼甚篤的夥伴,開玩笑道:〔幹嘛,內疚啊?」
當初三人共同立下的永久誓言,他們都沒忘。從高中時代便相識至今了,他們從來都是好夥伴。兩位俊男頭低低的,顯然正是內疚。因為他們都已經遇到了今生的最愛,享受著婚姻的幸福與愛情的浸潤,但他們的好友兼紅粉知己,至今卻依然孤家寡人一個。夏日感情世界的空白令他們心有所愧,認為獨享幸福有些不道德。
溜溜大眼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夏日不是看不出他們的心思。
躍下桌來,撫撫裙面,她笑著伸出雙臂一左一右摟著趙星與方亞修。
「別傻了,好兄弟,不必內疚,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開玩笑,能遇見蓓蓓和小寒是你們幸運,我衷心祝福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怪你們?」
他們是俊男,而她是美女,如果在童話故事裡,絕對要配成一對,但現實裡,他們相識太久,以至於所有愛情的可能在日久相伴中,不知不覺地轉化為朋友情誼,他們似家人、似朋友,但離愛人已經太遙遠。
夏日雖然常常在嘴上掛著〔遺憾」兩字,但早已接受這個事實。她將舊事重提,也不過是為了戲弄這兩位。
唉,灑脫一點,反正就是沒緣。
夏日擁著他們,將他們送出她的設計室外。〔去去去,少來煩我,小心我向嫂夫人通風報信。」
趙星與亞修只得無奈地在夏日頰邊各印上一吻,但才剛剛吻上,兩人便各自被一隻纖纖玉手給擰住耳朵。
「老婆……」
蕭寒與莘蓓蓓不知何時出現在一旁,擰著丈夫的耳朵,笑對夏日道:「小夏,打擾了,這兩位我們就帶回去管教了。」
夏日清脆地笑出聲。〔請便請便。」倚在門邊看著兩對夫妻甜甜蜜蜜地打情罵俏去。
踱回設計室來,看到桌上那朵鮮紅玫瑰。
輕輕拍起,深嗅清香。
兩位好友結婚了,看著人家婚姻幸福美滿,其實她,不是不寂寞。
* * *
曾晴巖雙眼浮腫,神色憔悴地出現在辦公室。
才一進門,腳步怔住。看見攤坐在沙發上一臉憔悴、神情黯淡的合夥人手指上夾著菸,吞雲吐霧。
將公事包放在辦公桌上,按了內線電話給秘書露西,請她幫忙泡一壺咖啡。
露西楞了一楞,總經理向來不是不在一大早喝咖啡的嗎?疑惑歸疑惑,她依然敬業有精神地說:「好的,馬上來。」
「謝謝。」回過頭來,看見宋克翔依然一副失魂落魄地攤在沙發上,他蹙著眉問:「怎麼了?公司要倒了?你要跟我拆夥?」
宋克翔拈熄手中的菸,耙耙頭髮,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手插在褲袋裡,神情憂鬱地望著落地窗外的台北市景,語調困惑:「阿巖,我是不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