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景陽懂了,隨後,她東張西望,看著市集裡賣的各種小玩意兒,一有讓她好奇或是好玩的東西,她總要拿在手裡把玩一番才肯甘心。
「公子,您別玩了啦!我們還得趕去弁大人府裡呢!」采心跟在公主後頭,想拉住那猶如脫韁野馬的景陽。
但景陽就像是被放出籠的鳥兒般,一得到自由,就不想再受到任何拘束,她東跑跑、西找找,到處找新鮮的事物想看個夠。
「咦!那是什麼?怎麼圍了那麼多人?」景陽的個頭小,踮了腳尖還是看不到,連忙矮著身子,不停的說:「對不起,請讓讓、請讓讓。」她就像一條泥鰍似的鑽進人牆裡。
采心稍一閃神,便看不到公主了!
啊~~完了!公主怎麼自個兒跑走了呢?
采心馬上也跟著往人牆裡頭鑽,等到她鑽到最前面時,卻看到她的主子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架高的擂台上。
擂台!
那是什麼擂台啊?
采心抬眼往上一看,嘴巴頓時張得老大,那那那……三個大字寫得可是醉、仙、樓?
醉仙樓!
采心一看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好地方,在這裡擺擂台更不可能是什麼好事,這——她連忙轉頭問人。
「這位小哥,可否請教一下,這擂台上爭得是什麼?」
「美人。」小哥嬉皮笑臉的笑得十分曖昧。
「美人!」采心聽了眼皮直跳。「什麼美人?」
「醉仙樓裡的美人啊!你聽過玉芙蓉嗎?」
采心試實的搖搖頭:「玉做的芙蓉我是真沒瞧過,不過,我主子家後園子倒是植了一池子的水蓮花。」
「唉!我說的不是花,是人,是道道地地的美人兒。」小哥眉毛倒豎的說,奇怪?他明明說的是人話,怎麼這個娘娘腔居然和他雞同鴨講?
「美人兒?」采心這會兒倒像個學人說話的小八哥了。
「嗯~~美人兒。如果說起這玉芙蓉姑娘的相貌,那可真是傾城傾國啊!她還有個別名叫『賽貂蟬』,是醉仙樓裡的當家花魁。」小哥沒藏私的全都對采心直言。
「花魁!」采心嚇得驚呼道:「那不是妓女嗎?」
「哦~~不對喔!人家玉芙蓉姑娘在今兒個以前可是個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也就因為她以前是清倌,所以,今兒個才要擺擂台『點大蠟燭』。」
點大蠟燭!
「點什麼大蠟燭?!」采心有聽沒有懂,傻呼呼的直追問。
眾人一聽,又是一陣哄堂大笑。這傻小子!「點大蠟燭你聽不懂,那『梳攏』你可聽懂了嗎?」他們給采心提示。
梳攏!
懂了,采心的臉色當下一變,這會兒她是當真聽懂了。梳攏又稱上頭,是窯姐兒賣初夜的專有詞。
老天!「照這麼說來,這擂台上爭的不就是……」那個叫玉莢蓉的開苞夜嗎?
不!不行。
公主,您且慢哪!
采心在心裡吶喊,手腳更是不敢怠慢,雙腳一跨,眼看就要爬上擂台了。
「這位公子,你若要上場較量,也得在一旁等著,等這場賽完了,您再上來。」醉仙樓的打手急忙十前來攔住采心。
采心急忙解釋道:「我並不想上場較量,我只是想找我家公子。」
「您想找您家公子,也得等這場賽落幕了才行,我們姑娘有明文規定:不得有旁人協助參賽者,否則,取消資格。」
「那就取消資格啊!反正,我家公子是不能參賽的。」她鐵了心的說。
「不能!」大夥一聽到這兩個字,馬上不給面子的大笑開來。
醉仙樓的打手則安慰采心,「您放心吧!如果您家的公子爺有幸贏過我們芙蓉姑娘,包管您家公子爺今兒個晚上是不能也得能。」
打手們說的葷笑話,采心一句也聽不懂,她只擔心公主這會兒可真要惹出大麻煩了,而她項上人頭這下子或許真會保不住,她該怎麼辦才好?
采心焦急的站在擂台下乾瞪眼,看著擂台比賽開始——
第一道題,芙蓉姑娘開門問:「什麼字一個口?什麼字兩個口?什麼字三個口?什麼字四個口?什麼字五個口?什麼宇六個口?什麼字八個口?什麼字十個口?」
景陽想都沒有想,順口便吟道:「一口為井、二口為呂、三口為品、四口為田、五口為吾、六口為晶、八門為叭、十口為古。」
芙蓉又問第二題道:「園中花,化為灰,夕陽一點已西墜;相思淚,心已醉,空聽馬蹄歸,秋日殘紅螢火飛。射百家姓中一姓氏。」
「蘇,蘇東坡的蘇。」這一次,景陽仍然回答得極有自信。
拜託!她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最會猜謎了。但追根究柢,這還是她的夫子占最大的功勞,為了能讓她乖乖的讀書習字,夫子每回上課都得費盡心思,變些巧樣讓她不覺得讀書是一件極無聊的事。
而猜謎便是在課堂上最常見的把戲,每回她猜中了,夫子總會賞給她一顆外洋的朱古力呢!
「再來吧!你還想問我什麼?」景陽猜題猜出興趣來了。
英蓉幽幽的開口問:「奴家想問公子,在這世上最濃又最淡的是什麼?最明又最暗的又是什麼?最曲又最直的是什麼?」
最濃又最淡?
最明又最暗?
最曲又最直?
景陽的眉頭緊皺,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可以這麼矛盾?
「我不知道。」景陽皺起一張小臉,滿臉寫滿失望的神色。
「我來答吧!」允承寺突然從人牆中走出來。「這世間,最濃又最淡的是人情,最明又最暗的是前途,最曲又最直的則是道理。芙蓉姑娘,在下猜得可對?」
芙蓉斂眉以對,只說了一句,「允人人不該來的。」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允某不能愧對朋友,還請芙蓉貼娘撤了這擂台,打消賣身的主意。」允承寺提出要求。
「倘若我不呢?」
「那允某只好下令讓人封了醉仙樓。」
「醉仙樓領有牌照,是個合法之地,允大人如何說封就封?」芙蓉不信做官的人竟如此目無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