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承認愛我很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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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那至少證明了一件事,我是個有心人。」

  的確,他是個有心人,藍祖蔚不得不認同,畢竟在他們交往的這一段日子裡,任性的是她,不安定的是她,邵恩乎明知道她的心裡另外有個人在,但他從來不提,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包容她心情的高低起伏。把他當成替身在看待。

  「你是個好人。」藍祖蔚低垂著頭,看著腳尖。

  邵恩平明白「一個好人」在愛情裡扮演的是個什麼樣的角色;它代表著:你很好,但,我就是無法愛你的意思。

  「我的另一個優點就是我從來不懂得退縮兩字。」他將祖蔚的手用力握住,是怎麼也無法放開。

  一股暖流由手與手的接觸中傳到了藍祖蔚的心房;她任由邵恩平牽著她的手,如果可以,她想,她或許也能這樣過一生一世,畢竟被愛的時候比較不會讓人心痛,而愛人卻能將她所有的自尊刨盡。

  藍祖蔚以為她能接受邵恩平的,但,她所有的自信卻在見到迎面而來的那個人之際徹底崩盤。

  向陽看到迎面而來的藍祖蔚。她的手讓個裡人緊緊的握住,她的臉上有與他在一起時所沒有的笑。

  祖兒她找到那份屬於她的幸福了是嗎?

  向陽笑著臉迎向祖蔚那一雙瞳眸;藍祖蔚卻將頭別過,不看向陽的臉,彷彿他與她只是陌路人。

  她是不想讓向陽再有機會傷害她,但——為什麼就在他與她擦身而過之際,她的心會難過得想掉眼淚?為什麼她每走一步,就有回頭叫住向陽的慾望?

  愈走,藍祖蔚的腳步愈是沉重,因為她明白她每走一步,她與向陽之間的距離就隔得愈遠,愈來愈遠——

  那曾是她最不能忍受之事,而今——她一樣無法忍受。

  藍祖蔚掙開了邵恩平的手,轉身往回跑,直直的奔到向陽面前,擋去了他的路。

  她睜著水濛濛的眼看向陽,任由自己的思緒奔馳在兩人交往的那一段日子;她發現她真的很悲哀,因為不論向陽怎麼對她,她記得的仍舊只有與他在一起的快樂,雖然那段回憶少得可憐。

  藍祖蔚深吸了一口氣,吞回了難過得直往下掉的淚水。「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向陽沉默,等待。他知道自己會縱容祖兒的所有要求,因為那是他欠她的。

  「我想去坐雲霄飛車。」

  藍祖蔚坐在雲霄飛車上叫得很驚悚。曾經,她是個很害怕坐雲霄飛車的女孩,所以她每一次到遊樂場,她總是避開類似的遊戲項目,舉凡是太陽輪、海盜船,她從來都不坐;直到她遇到了向陽,他改變了她原有的習慣。

  向陽告訴她:「人要勇敢面對自己所害怕的一切,才能無懼。」

  那天,向陽牽著她的手,玩遍了遊戲場內的所有遊戲項目,包括她恐懼、害怕的;向陽事後問她還怕不怕!她搖頭;其實她心裡還是怕的,只是——當向陽的手緊緊的握住她時,她就覺得很安心;那時候,她傻傻的以為只要向陽繼續牽著她的手,那麼往後她將勇者無懼,誰知道日後教她害怕的,竟是她對向陽的愛。

  當雲霄飛車往下俯衝時,藍祖蔚叫得更是淒厲。

  她不要勇者無懼,她只要向陽愛她。

  藍祖蔚坐在雲霄飛車上,哭得驚天動地;向陽以為她還是不能適應坐雲霄飛車的恐懼,手一伸,便將祖兒納入懷裡。

  「別怕,有我在。」

  在向陽懷裡,祖蔚是哭得更厲害。她貪戀向陽的懷抱。向陽的氣息與味道。她,還是好愛、好愛向陽,怎麼辦?

  雲霄飛車靜止不動了,祖蔚還是哭得像個小孩兒。

  向陽的心沉沉的明白了,祖兒仍舊愛著他。

  接下來的遊樂項目都讓藍祖蔚玩得眉開眼笑。

  她像個孩子似的玩了旋轉木馬、咖啡杯、碰碰車……,每玩一樣,她就跟向陽細數當年的回憶。

  向陽明白祖兒的用意,明白祖兒她是想用這種方式,一項項的這忘過去——與他的過去。

  現在,他們坐在摩天輪上。

  「記不記得,我們曾坐在這,慢慢的攀升。慢慢的往上爬;我們在這俯看,覺得自己將全世界蹄在腳底下。」藍祖蔚趴在窗口看夜景。在這裡,她曾以為自己可以跟向陽一生一世,而今天,她卻要在這裡跟他說再見。

  禁不住心中的難過,她又想哭了。

  祖兒擼擼鼻,佯裝堅強的轉過臉,回望向陽。「你不記得在這裡,我們第一次接吻?你的唇輕觸在我的眼睫、頰邊與雙唇;我顫抖著不知如何是好,緊緊的閉著眼睛不敢看你;你將我的頭按向你的胸膛,聆聽你的心跳;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因為你的心是離我如此之近。」因此,她曾好傻好傻的以為,這裡就是她的天堂。

  「向陽,」她柔聲叫他。「你可不可以再吻我一次?」她要將遺落在他身上的一切,全部要回來。

  祖蔚將眼緊緊的閉上,向陽俯身向她;吻,點上了祖蔚的眼睫、頰邊,輕輕蹭著她的耳,讓自己的陽剛氣息與祖兒的清新相混,分不清彼此。

  他的吻攫獲她的唇,祖蔚的淚水掉了下來,吃進向陽的嘴裡,摩天輪慢慢的靜止,他們之間終於劃下了句點。

  藍祖蔚與向陽就站在一閃一閃的摩天輪下。

  該是說再見的時候了。

  藍祖蔚從她包包裡拿出向陽的表,「手給我。」

  向陽伸出他蒲扇似的大手,讓祖蔚將表幫他戴上。她一邊戴,一邊說:「曾經,你告訴我,你的過往;告訴我,你是個不會說愛的男人,你說,愛上你得注定傷心一輩子;你說——留下你的唯一方式是,學會不愛上你;那時候,我點頭說我做得到;其實你不明白,早在我點頭之前,我就愛上了你;而我之所以點頭,那是因為我認為驕傲的你,是怎麼也不可能讓過往牽絆住你的腳步。」她邊說,淚水一邊掉。她故意不去抹、不去擦,她就是要讓向陽看見她是多麼多麼的在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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