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靜扯著嘴角,泛著笑意;她的視線眷戀地往下移,瞧著穆允充的鼻、他的唇、他溫暖而厚實的胸膛、他強而有力的手臂,以及他……在發抖的雙手。
「小哥,你別削!」他的雙手在發抖,他會弄傷自己的!關靜急急的用手去握住穆允充拿刀的手掌,這會兒,她才發現穆允充的手比她所見到的顫得更厲害,而且他的手冰冰涼涼的,毫無暖度。
老天!「你是在害怕嗎?」她那個一向無懼於天地的小哥哥竟然在害怕?他——是為了她嗎?
關靜將那大掌緊緊的握住,告訴穆允充,「我沒事了,你別這樣呀。」他這個模樣會讓她想哭的,他知不知道?
穆允充再也藏不住心裡的感覺,他丟下梨與刀子,猛然抱住關靜,像是怕她跑了似的。
「你知道嗎?,我這輩子從來沒像那天那麼恨過自己好管閒事的性子,」這三天來,他不斷的自責自己;不斷的想,那一天,他要不是那麼好管閒事,那麼他就不會發現有人在偷車;若那個偷車賊不曾讓人瞧見了他的真面目,那麼關靜一定不會被射那一槍——
「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你會因此而長眠不起,害怕你就要離我遠去,害怕自己若是沒了你,又該怎麼繼續生活下去?」
穆允充抱著關靜訴說他這三天來的心情,關靜懂得他的害怕,因為到現在,穆允充抱著她的雙手還在發抖。
這個一向無懼於任何事的大男人如此喋喋不休的,竟最為了擔心她的危險!
關靜發現她的心在融化,發現自己知道小哥可能很在乎她時,她的心竟然泛著竊喜的感覺!
突然的,關靜發現了自己的心事。她深吸了一口氣,坦白的告訴穆允充。「你知不知道,我好喜歡、好喜歡那個好管閒事的小哥哥;就算是當年,我還討厭著你的時候,當我聽到你在超商抓拿劫匪時。我都還是覺得好驕傲。」
只是那時候,她的硬脾氣不允許她去承認小哥他的好。「所以,這次的槍殺,我根本就沒有怪你的意思,相反的,我慶幸發生事故時,我在場。」不然今天受這一槍的,極有可能是穆允充。
「小哥,你知道嗎?當我中槍的那一刻,我也害怕;害怕自己若就這麼走了,那麼我將再也聽不到你戲稱我為『傻丫頭』。」她的心是那麼、那麼的在乎穆允充,甚至遠遠的超過了她對死亡的恐懼。
關靜的害怕裡有著對穆允充的愛意,穆允充聽見了。他推開了關靜的身子,眸光定在她泛著笑意的面龐,輕輕的叫她一聲,「傻丫頭。」
關靜又想哭了。
關靜沒想到自己從鬼門關走一這回來後,她竟然愛上了恐怖片,每個週末非租影碟回來,將驚聲尖叫系列看到爛為止。
穆允充是最受不了關靜看恐怖片的人了,因為他怎麼也想不到有人會看恐怖片看到流眼淚的!
穆允充抽了兩張面紙給關靜擦淚水、醒鼻涕,然後看著電視上演的,問她,「真的有這麼恐怖嗎?」
關靜晃了兩下頭,「沒有。」
「那你為什麼哭成這個模樣?」
關靜擼了擼鼻之後,用略帶沙啞的嗓音回答:「你知道嗎?這世上就有一種很奇怪的人,是那種看到別人哭,她就會跟著哭的人;就連那種很無聊、很灑狗血的連續劇出現,那種奇怪的人都還可以…邊罵『好無聊』,又一邊猛掉眼淚。」而那種很奇怪的人就是屬於她關靜這一類人。
穆允聽到關靜之所以掉眼淚的答案之後,嘴角又泛起笑意,這就是關靜,永遠有那麼多的小缺點讓人覺得她好可愛。
穆允充的手指不自覺的圈繞玩弄關靜的長髮。
透過髮絲的糾纏,關靜的胃緊張的縮在一塊。自從她受槍傷住院,他們倆彼此坦承了心意之後,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兩個都盡量的在維持歡樂的氣氛,不談起那天在醫院裡所說的話;但,不談起並不代表不想起,在夜深入靜時,關靜總愛把穆允充講的話拿來重新溫習一遍,將甜甜的滋味帶入夢裡。
他們都在避免對方在自己心中滋長得太快,但——,天知道,她有多想抱抱穆允充。
關靜抬起了頭,雙眸盯住穆允充。
穆允充托起關靜的下巴,緩緩低下頭,吻住關靜的唇。
關靜承受不住穆允充突如其來的重量,身子往後倒,穆允充的身子順勢倒下;他的手輕輕的擱置在關靜的胸前,隔著衣物觸摸她的渾圓,就在穆允充意亂情迷的時候,關靜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穆允充放開了手,鬆開了吻,瞪大眼珠子瞧關靜,只見關靜很不淑女的一直笑。
穆允充歎了口氣。「跟我接吻有這麼好笑嗎?」為什麼關靜就不能安靜-下下!?
關靜斂去了笑聲,一直點頭,一直道著歉。「對不起啦,因為你的手就放在我的胸部上,你也知道這種感覺好奇怪的嘛,」她還是一直在點頭,一直在說對不起,「別生氣嘛,我發誓,這一次我絕對不會笑。」她瞇起眼睛,自動把唇送上。
穆允充又吻了關靜。
關靜禁不住的又笑了。
穆允充氣死了。「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關靜笑得直搖頭,「只是,你知道嗎?每次當你的手碰到我的胸部的時候,我的腦子就會自動的浮現:『哇,我小哥在摸我的胸部耶。』、『哇,我小哥在吻我耶!』老天,這種感覺真的好變態。」
關靜說的好樂,完全沒注意到穆允充一臉的鐵青色,等她喋喋不休說完她之所以笑的原因後,她才知道她的話徹底傷了一個男人的自尊心。畢竟,當一個男人在吻他的女人時,他的女人卻只顧著笑是件很丟人的事。
「OK,我們再來一次,這一次,我保證我不會笑了。」關靜發誓。
穆允充很狐疑的看著她,是根本就懷疑她的誠信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