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門開了,陸闕東望著門口的鋁罐。「我們這麼做對嗎?」
「向陽該學著付出感情,不能老當駝鳥,更何況,他喜歡那個叫藍祖蔚的女人。
「咦?他跟你說的!」
「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他怎麼跟我說?」笨蛋。紀仲凱踱開步伐,走進屋裡。
陸闕東亦步亦趨的跟著他。「那你怎麼知道?」
「我有眼睛。」他可以觀察。
「我也有限睛啊!」怎麼他就看不出來?
紀仲凱露齒一笑,笑得假假的。「這就是你跟我之間的不同。」說完,他三步並成兩步的上樓。今晚,他還得研究林浩松的案子。
而陸闕東卻還呆呆的站在樓下。
不同?他跟仲凱的不同——?眼睛?
噢!對了!一定是當律師的眼睛都比較賊、所以,結論就是,「仲凱比我奸、比我詐。」換言之就是他比較宅心仁厚,「嗨呀,早就知道的事實,何必講得這麼迂迴呢?」害他想了惹半天,腦細胞死了好幾萬個。
「睡覺。」將死掉的腦細胞全都補回來。
第二章
關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已經足足走了三個鐘頭的路了!
週末、週末耶!為什麼好好的一個禮拜六,她不能舒舒服服的躺在被窩裡混吃等死,卻得陪祖蔚在這壓馬路,找什麼鬼鐘錶行!?
關靜一臉的痛苦相,睜著被冷空氣凍僵的眼皮,睨向藍祖蔚,卻見好友一樣是走了三個小時的路,一樣足蹬兩寸高的高跟鞋,可,祖蔚就能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樣,不斷繼續地往前走。
「唉喲,我的好姑奶奶喲,」關靜在哀嚎。「拜託你可不可以休息一會兒,我走得腳都快酸死了那。」關靜不顧形象的蹬在路旁,捶捶腳,揉揉她的小腿肚。
祖蔚折回來,瞪著那張透著不耐的臉。「別這樣嘛,關靜。」
「我腳很酸那。」
「待會請你吃飯!」
關靜將頭別過,不領情。
「外加一場電影。」藍祖蔚繼續討好關靜。
關靜依舊無動於衷。
「拜託啦。」藍祖蔚哀求她。
關靜皺著眉,不耐煩的站起來。「真不曉得向陽有什麼魁力,值得讓你這麼對他。」為了向陽的一個骨董表壞了,祖蔚足足煩她煩了三天,讓她陪她逛街,找鐘錶行。「為什麼不乾脆買個新表給向陽算了?」這樣,不是很省事嗎?
「這個表是向陽他父親留給向陽的,對問陽的意義非凡,是任何一個表都無法取代。」
「但是我們問過所有的鐘錶行了,他們的技術人員都已經跟我們說,這款表已經有三十年的歷史,他們根本就沒有零件可以換。」而祖蔚為什麼就是要這麼固執,專找一些不可能的任務來完成?
「我們再試試,好不好?」祖蔚知道將這表修好的機會很渺茫,但,「我只是想給向陽一個特別的生日禮物。」她的心願很微小的,只是希望自己的愛能附著在向陽錘愛的事物上,那麼縱使有一天,向陽離開她了,她至少知道他的身邊還留有她送給他的禮物,她知道不論在什麼情況下,向陽都不會拋棄他父親送他的這個表,所以,她無論如何都要將這個表修好。
關靜被祖蔚給打敗了。「走吧,算我怕了你。」她站起身,與祖蔚繼續往前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的路,彎了多少個巷道,突然,她們的目光同時被一面透明櫥窗給吸引了。
櫥窗內掛著大大小小的骨董鐘,有坐鐘、有鬧鐘,還有頗為復古的梳妝台,而小小的鼻煙壺置於黑檀木上;店裡頭點著微黃的燈,整間店讓人覺得很舒服,藍祖蔚不自覺的推開門,往裡走。
裡面的空間遠比在外頭看的大,裡頭的東西也超乎她想像的多,而且每一樣都是精雕細琢,就連她這個對骨董外行的人,也看得出來這家店賣的東西價值非凡。
她不該進來的。
藍祖蔚想轉身出去,可是,當她腳跟一旋,握在手裡的表卻今她止步。或許這家店是她的契機;她怎麼可以不試-試,轉身就走?
藍祖蔚鼓足了勇氣,往櫃檯一站。
店裡頭的老師傅張著笑臉詢問:「小姐要買什麼表?」
祖蔚晃了晃頭,將向陽的表遞給老師傅看。
「不知道能不能修得好?」
老師傅將表接了過來,湊近眼,瞧瞧。「這表已經有三十年歷史了。」他翻到背面,細看表的接觸面。「是德國恩康公司制的,不過這工廠已經倒了好多年了,現在市面上恐怕沒有這款表的零件了。」老師傅將表遞還給祖蔚。
「難道沒有別的法子了嗎?」關靜不忍心看祖蔚一臉的失望,於是積極的幫祖蔚尋找法子。
「如果能找到恩康公司舊廠的話,還有一絲絲的可能性。」
老師傅的話帶給祖蔚無限的希望。「能不能告訴我恩康公司的舊址?」
「祖蔚,你問這於什麼!難不成你想飛去德國!」就為了向陽的一個壞手錶?關靜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失去理智的女人是一向以冷靜出名的祖蔚。「告訴我,到底還有什麼是你不能替向陽辦到的?」
祖蔚不理關靜調侃,回眸又巴著老師傅要地址,老師傅從來沒見過這麼固執的女人,只好轉身折進店裡找資料,想調出三十年前恩康公司的地址。
就在老師傅找資料的同時,店裡一個戴著復古銀框眼鏡的年輕人走近藍祖蔚,一個張手便拿走祖蔚的表。
祖蔚不懂這人的自作主張;秀氣的眉緊緊攏起。沒想到這人長得斯斯文文,卻很沒禮貌。
年輕人不介意祖蔚眼中的不悅,只是拿著表,笑著說:「拿了地址,到了德國也未必能找到恩康。」
祖蔚不搭話,只是瞠大了眼、看著他手上拿著她的表。她想要他還給她。
「就算找到了恩康,也未必能找到零件修好這只表。」他側著頭看她。「那你仍然不介意嗎?」
「至少我努力過了。」所以縱使是遺憾,也能安慰自己已經盡力的為向陽做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