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走,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石頭,咱們走。」
「你不後悔?」齊橫石等她情緒稍微靜下來時,才開口問她。
「後悔什麼?」
「後悔離家。」
「那個家既然容不下你,我還有什麼好眷戀的?」她是真心要與他同甘共苦。
「這樣值得嗎?為了我這個外人,你跟家裡的人鬧得這麼僵──」他想勸她不要意氣用事。
「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只是想勸你別這麼意氣用事。我看得出來,你爹娘勢利歸勢利,但說到底,他們心裡還是疼你的。要不,他們怎麼不隨隨便便許個親事要你嫁,卻偏偏選了一個富可敵國的魏家呢?」齊橫石是在替管老爺、管夫人說好話。
阿九聞言停下腳步,像看妖怪似的看著齊橫石。!你是真的老實過了頭,還是在說反話啊?我爹娘他們那麼糟蹋你,怎麼──不見你有任何怨言,你還替他們講好話?」莫非是被剛才的事氣得頭殼壞去了?
「我之所以替他們兩老說好話,是因為我知道,他們之所以嫌棄我全是出自心疼你。今天要是我有個女兒,她也跟你一樣推拒上門來的好親事,卻執意要嫁給一個家無橫產的糟老頭,打死我,我也不願意。」他置身事外,分析道理給她聽。
「你不是糟老頭。」她卻一口否認他老的「事實」。
「是嗎?我可是記得你除了老是石頭、石頭的叫我之外,你還叫過我『伯父』呢!」他開玩笑的舉例說明。
「那是我在鬧你、跟你開玩笑的。」她只是存心想逗逗他,看他發糗而已,又不是真心嫌他老。
「你一點都不老。」她再次肯定的告訴他也告訴自己。
「你這是在自我安慰嗎?」齊橫石忍不住取笑她。
他太瞭解阿九了,其實,打從她認識他的第一天起,她就將他定位在叔伯輩的朋友上。她愛跟他撒嬌、耍賴,純粹因為她覺得他就像是她的長輩一樣。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她的家門就在後頭,轉個身,阿九又是他們管家的好女兒了。
回去吧!
他只差沒有這麼直接的勸她。
阿九昂著小臉,兩個大眼睛直直的望著齊橫石問:「你就這麼討厭我嗎?所以你才會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趕我走?」
「你在說什麼傻話?我是擔心你跟著我受委屈,畢竟,得不到你爹娘的祝福,你日後縱使想哭、想抱怨,可已經是個沒有娘家好回的人了。」他不希望她受到委屈啊!
「你不會讓我受委屈的。」阿九真的是這麼深信著。
「對我這麼有信心?!」他不禁發覺,在他心底的那道冷漠的牆似乎鬆了一角,而她竟偷偷爬進他的心房。
「嗯!」阿九重重的點頭。「如果我真有受委屈的感覺,那鐵定是我自已任性使然。」她從來都知道石頭是個老實人,縱使他不懂得怎麼疼她,但也絕不會欺負她。
阿九緊緊握住齊橫石的手──這是她後半生的依靠了。「你別負我,我就不會委屈了。」至於其他的任何事,她都能忍受的。
阿九為了齊橫石,已經將她的姿態擺到最低。
齊橫石歎了一口氣,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掙脫了原有的牢籠,卻在一年後掉進了另一個牢籠中!
唉!他想要隨心所欲的生活,只怕是離他愈來愈遠了。
第三章
方法
一曲新詞酒一杯,
去年天氣舊亭台,
夕陽西下幾時回.
──沅溪沙 晏殊
「石頭。」
「幹嘛?」
「你是不是嫌棄我?」她提出疑問。
「我哪有?」他馬上否認。
「你沒有?你沒有,那你幹嘛連睡個覺都離我離得那麼遠?」阿九氣呼呼的跪在床榻上,與睡在長板凳上的齊橫石大眼瞪小眼。
昨兒個他不與她同榻同眠,說是為了她的清白著想,但現在他倆都已經拜了天地,成了名正言順的夫妻,怎麼他還是不肯碰她一下?
「石頭,你說!你是不是打算唬弄我?壓根就不想娶我。」阿九一多疑起來,是什麼話都能講得出口。
我的天老爺啊!齊橫石忍不住對天長歎。
「我是不想娶你……」他實話實說。「但你也不是真心想嫁我,不是嗎?」為此,所以他才不碰她嘛!省得這個小丫頭日後想反悔,卻已回頭看不到岸了。
「誰說的?我是真心想嫁你啊!」她馬上大聲抗議。
「是嗎?」齊橫石壓根就不相信。
他從長板凳上翻身而起,安步當車地走近阿九的身側,他的大手則覆上阿九的胸前。
阿九猛抽了一口氣,被他突兀的舉動嚇了一大跳。「你這是在幹嘛?」她不自覺伸手就打掉他的手。
「行夫妻之實啊!你長這麼大,該不會連這個都不曉得吧?」而他現在做的。不正是她剛剛一直期待的嗎?
齊橫石那如蒲扇似的手掌隔著阿九的罩衣,揉弄起她胸前的花蕾。「你真能忍受我這個糟老頭這麼摸你嗎?」
他的用意真的是想讓她先喊停,日後也不要再輕易的挑逗他,兩個人能相安無事的好好過日子。
對他而言,阿九雖然不是什麼大家閨秀,但好歹也是好人家的女兒,而齊橫石深知他這一年來把自己搞成了什麼德行。
他遠看是頭熊,近看是個糟老頭,這樣的形像,除非是個瞎子,否則的話,任何一個姑娘家都不會看上他的。
而阿九──他深信她只是想逃開她爹娘的逼婚,所以,才不得不找個替身委屈自己下嫁。恰巧的是他就在她的身邊,她便就近取材,拿他來當擋箭牌──
齊橫石是打從心底這麼認為,所以,他壓根就不相信阿九真想嫁他。而他可以容許她拿他當作推拒婚姻的擋箭牌,卻不能允許自己趁人之危。
他不要等阿九有一天遇上她的真命天子時,才後悔自己已不完整了。
阿九瞪大眼睛,看著齊橫的手掌不斷的輕薄她的身子。
她承認當石頭的手摸上她的胸脯,玩弄著她的乳首時,她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適應,但──這是正常的反應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