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是太過驚訝,以至於忘了反駁;待她想起自個的身份後,冷仲幽已起身離開營帳。他走了!他下了軍令後,就拍拍屁股走人,而將她留給他的手下去處置!無雙的眼移向冷仲幽的副將。
任天行雖訝異竟有女人公然的挑釁將軍的威儀,但令他更為驚訝的是將軍對這個女人的挑釁非但沒有絲毫的怒氣,他還召她入帳,服侍他。他雖有總總的不可思議,但他還是很聰明的閉起嘴巴不多言,只是叫著帳裡的女奴。「多叫一個侍浴的女奴來,這個女人相當的任性。」他從她膽敢挑釁將軍的目光,就知道這個小美人的脾氣絕不好惹。
任天行一聲令下,隨後馬上有兩個女孩子進帳裡來,他下令。「好好的幫這個女奴洗澡,將軍今睌要她。」
「我不是女奴!」無雙抖著氣憤的音調,反駁他們的錯誤。
她雖然是個落難的郡主,但她只想依附著冷仲幽的軍隊,平安的回到大唐國境,她絕不會為了依附,而這麼不爭氣屈身當個女奴,甚至是──一名將軍的專屬妓女。
「是,你不是女奴,你是名歌女,是個藝伶,但將軍既然點了你入帳,從今兒個起,你就是一名軍妓。」任天行有著無比的耐性,向無雙解釋她今後的立場與身份。
「不!你們不能這麼做!」無雙挺直腰桿,據以力爭她的清白權。任天行覺得他的頭好痛。
將軍什麼女人不好要,為何偏偏要了這一個不懂得「順從」兩個字怎麼寫的女奴!這豈不是要他難做事嗎」
他沒了性子,倏然板著臉同這名不識好歹的女奴說:「我的直覺告訴我,只有鞭子才能讓你收起你的尖牙利爪,但是我想將軍會比較喜歡你一身潔白,而無任何鞭痕的身子躺在他的營帳裡,所以,丫頭,別試著挑惹我的耐性,這樣對你、對我都好。」他在恐嚇她,示意著若是迫不得已,他會依常規鞭打她,懲戒她的不聽話!
無雙倒抽了囗氣。「我沒想到在大唐律例下,竟有如此不人道的法令!」而她更沒想到花名在外的鎮遠將軍比傳聞中要可惡十倍不止。
「在這關外,冷將軍的囗諭便是律例,而我則是執法者,我希望我底下的人都能規規矩矩的守著將軍的囗諭做事,不做任何無謂的反抗。」
任天行的聲音同冷仲幽的一樣冷。他示意侍浴女奴帶走無雙,領她去冼淨她的身子。
將軍要的是乾乾淨淨的女人,這點小事他得辦好。
無雙掙脫女奴們的手,大剌剌的站定在任天行的面前,告訴他。「我是一名郡主,你們不能如此待我。」
任天行的手指勾起了無雙倔強的下巴。「會的,只要你能討好將軍,你的未來會比當一名郡主來得嬌貴。」他出言譏笑她。他不信她的話!他將她的話當成笑話來看待!
「你會後悔的。」為了他今天的有眼無珠。
「我要是不將你送到將軍的房間去,那我才真的會後悔。」任天行將無雙交給那兩名侍浴女奴。「帶她下去。」無雙反抗不走。
任天行看得出她眼中的反抗。這女奴的脾性相當的硬,他在她的倔強中讀出她是寧可挨鞭子,也不願意入帳裡去服侍將軍。
「我知道你相當的有原則,堅守著威武不能屈的性子,但是──」他挑起兩道劍眉脅迫她。「你不會希望將無辜的人拖下來,捲入你與將軍的私事中吧!」
無雙的眼閃過一絲警戒。他在暗示她什麼?任天行笑了。這妮子果然是在乎那些與她不相干的人的性命。
「我的意思是,如果這兩個女奴未能趕在將軍要你前,將你送進將軍房裡,那她們兩個就只有挨鞭子的分了。」
「你們怎能這麼做!」無雙拒絕相信在大唐裡,有著像冷仲幽這樣冷酷的野蠻人。
「服侍你入浴是她們的職責,她們沒將工作做好,受罰是必然的。」他殘酷的向她點明一件事實。「讓她們受罰的是你的反抗,而不是軍紀的無私。」
任天行低下身子,建議無雙。「你擁有流利的囗才,你可以等到將軍回房再同他說明你的不願屈服,先放了這兩個女奴一條生路。」
他站定身子,等她的回答。無雙知道執行副將任天行的提議──去同冷酷異常的冷仲幽交涉,實在是一件不智的行為,但是,她不能讓別人因她受罪、挨鞭子。
她傲然的昂起下顎。「帶路吧。」她同意去冼澡、淨身,同意讓自己單獨去面對冷仲幽的異常冷酷。只是,她不確定她這樣做對嗎。她不相信像冷仲幽那樣冷絕的男人會將她的要求聽進去,而放了她!
無雙站在銅鏡前審視自己。她一向清楚自己擁有清妍秀麗的容貌,但她從沒仔細瞧過自己的身軀。現在,裡著她身軀的僅是一件素白長袍,而它透明得幾近於沒穿。她的體態清清楚楚呈現在銅鏡前,讓人一眼望穿。
老天!她羞紅了雙頰,且用手覆上自個兒的臉。如果她夠理智的話,那她就必須找個東西來遮住她的身子,她不能穿成這樣去跟一名冷酷異常的將軍進行交涉,因為她穿成這個樣子只會讓那個擁有過多精力的將軍更想要她。
無雙的眼搜索著營帳。冷仲幽房間裡的陳設十分簡單,除了防身的佩劍外,牆上掛的都是鄰近地區的地形圖。看來除了性好漁色外,冷仲幽還算得上是個十分稱職的將軍。無雙的眼移開關外的地形圖,她的視線往旁邊看去。只見偌大的地方鋪著厚厚的豹皮,毛皮上散佈著大且長的枕頭,折好放在枕頭上的是雪白的羊毛被。那張床,是他冷仲幽睡覺的地方──無雙的呼吸突然轉沈。鋪著獸皮的床就像他的人一樣,過分彰顯著陽剛氣息,既冰又冷……他的床同他的人一樣,都令她不安。
無雙飛快的從床上拿走了羊毛被,將它裹在她因恐歡而冷顫不已的身軀,用它遮去她玲瓏有致的身子。這樣子,她才稍微有一點點的安全感,不至於覺得冷仲幽的地方太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