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父親千算萬算也沒想到,他都還沒動手吃了盈美那單純又愚蠢的笨女人,他父親卻先死在異國,而楊盈美則平白無故得到一筆意外之財——哈!這真叫「傻人有傻福」,他算是服了老天爺的安排。
安孝文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笑我知道的,而你管不著的。」
安孝文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不想再跟許莞噦唆。「如果你只想跟我說這些,那麼我全聽清楚了,你也該滿意了,我請你自重些,不要再苦苦糾纏著我不放,一天到晚打電話給我,你這樣——」他頓了下。
許莞面色慘白等著他的下文。
「——很難看!」他殘忍地說出那最難聽、最不堪的話。
「還有——」他的身子向前傾,湊到許莞耳邊,以說悄悄話的音調警告她,「不許你動楊盈美一根寒毛。」
「我若動了,你能怎麼樣?」
「不怎麼樣。只是,你得有心理準備,不管你對她做了什麼,你的下場絕對會比她所遭受的淒慘十倍。」
「你——」她咬緊牙關,一時無法回話。
他眉毛一挑,眉笑嘴也笑,卻唯獨目光是冷的。「別以為我不敢,你應該知道我安孝文是沒什麼不敢做的不是嗎?」
他撂下狠話,便不再回頭。
對女人,他向來鐵石心腸;唔……只除了一個例外。
她已經端著咖啡在他面前走來走去不下一百趟了。
安孝文的耐性已經快被她磨盡,他放下手中的工作,抬起頭看她。「你到底想幹什麼?」
哈!他終於注意到她了!
盈美捧著咖啡,快樂且鬼祟的接近他。「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她眨巴著眼,佯裝可愛。
他想說不可以,卻想到如果他說不可以,她鐵定又會變個法子來煩他,最後,他只好點頭說:「你問吧!」
「可是,你不可以罵我雞婆喔!」
「嗯!」
「也不可以說我多管閒事。」
「好啦!」
「更不可以說關我屁事。」她一個個的列出條件。
安孝文的耐性終於被她磨光了。「你到底說不說?」
「好嘛!說就說,幹嘛這麼凶啊?」盈美嘟著嘴,狀似委屈的想讓安孝文可憐她,但他依舊鐵青著臉,似乎不怎麼買她的帳,她只好收起可憐兮兮的嘴臉,恢復她那一臉的樂天相。
她挨著安孝文的身邊坐下,小心翼翼的問:「你昨天去哪了?」
他不回答。
「跟誰出去?」
他還是閉著嘴巴不說話。
「回家嗎?」她開始推測。
他沒回應。
「那就是去朋友那裡睡了是不是?」她又問。
他則是不論她怎麼問,他都不答。
「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問什麼,你什麼都不回答!」她嘟著小嘴抗議。「你剛剛明明說我可以問的。」
「我是說你可以問,但可沒允諾說我一定會回答你的問題。」想套出他的私生活、他的秘密,她再等十輩子吧她。
盈美雖然鎩羽而歸,卻不氣餒。他不說沒關係,反正她多的是時間問,現在她還有一項任務要交給他。「這是我昨天上網查的資料,你看一下,我們中午討論。」
「中午我不行。」
「為什麼不行?」
「因為我不想跟你一起吃飯。」他昨天就說過了,他絕不跟她一起共患難,一起吃那些食而無味的食物。
「可是,我給你準備了便當。」
「真的?」安孝文一聽有便當吃,兩眼立刻變得炯炯有神,不像剛剛那樣要死不活的,不怎麼想理盈美。
「真的,不信的話,我去拿來給你看。」她當真跑回自己的座位拎了個便當,鬼鬼祟祟的跑過來。
她一來,就掀開便當蓋給他看。
安孝文原本是吃慣了餐廳裡的美食,現在卻反璞歸真,就愛吃盈美的家常小菜。當他一看到便當裡的萊色,心當下軟了一半。
「我的便當看起來很好吃嗎?」盈美笑著問。
安孝文陪著笑臉,不住地點頭說:「對啊!」
「那你想不想吃?」
「想啊!」
聽到他說想,盈美臉色立刻做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你要是真想的話,那就把那疊資料看完,中午好跟我討論,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怎樣?」她能殺了他嗎?哼!安孝文根本不怕盈美。
盈美笑得賊兮兮的,像是有滿肚子的壞心眼似的。
「不然的話,我就把便當裡的飯菜全都倒掉。怎樣,怕了吧?」她好得意的問。
怕了?!
嘖!他會怕她才有鬼。
這個笨蛋楊盈美居然以為他會為了一個便當而屈服,她是眼睛長眼屎、腦子裝了大便叼?他安孝文可是個很有志氣的人,從來不被人威脅的。
但他的志氣只維持了短短的三分鐘。
三分鐘過後,他的腦子便很自動的開始想念起盈美便當裡的家常小菜,還有中午十二點一過,盈美把便當倒在垃圾桶的畫面。
一想到那個畫面,別說是為五斗米折腰了,就算是要安孝文折手折腳、斷胳臂都行。
本來盈美可以有個很美好的午餐約會的——如果上午十時,沒有那個叫許莞的女人來找她的話,她或許可以不顧一切,繼續偷偷地喜歡安孝文。
但那個叫許莞的女人來了,而且,還破壞了她美麗的幻想。
盈美懊嘟嘟地板著一張臉,沒去赴她午餐的約會。
中午一點,安孝文在頂樓等到不耐煩,才氣沖沖的下樓,一下樓,他竟看到盈美閒閒的坐在辦公室吹冷氣兼發呆。
「你在做什麼?」他怒氣沖沖的衝過來。「我的便當呢?」他心中懸念的還是她那美味可口的家常小菜。
盈美看都不看他一眼,目光往旁邊的垃圾桶一瞄。
安孝文順著她的目光往垃圾桶的方向一看——
他差點沒腦中風兼吐血。
「你幹嘛把我的便當餵給垃圾桶?」他氣得大吼。
盈美還是那副死人模樣,對於安孝文的壞臉色、壞脾氣全都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她決定了,她不要再偷偷喜歡他了。既然如此,她何須再看他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