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阿牧還沒提;我之所以知道那是因為我認出來你的聲音。」嘉芬的聲音很好認,帶著朝氣、帶著笑。
「那你現在知道那個女的就是我了,你還生阿牧的氣嗎?」
「若還生他的氣,便不會跟他復合了;而且--與阿牧交往,錯的大都是我,我常常為了一點小事就生他的氣,是我不對。」
「難免的。」嘉芬知道女人的獨佔與嫉妒。「想當初我剛跟我老公交往的時候,我也受不了他對朋友那麼好,就連以前的女朋友三更半夜打電話來說車子在路上拋錨了,他都可以不顧睡眠,特地從暖暖的被窩爬起,為她赴湯蹈火。」
「這樣你受得了!」
「剛開始的時候當然會生氣。」
「現在呢?」
「已經習慣了,而且我明白我老公對於其他漂亮的女人,或許會多看幾眼,但他愛的絕對是我。」嘉芬嘴角一揚。「瑞在的男人是不輕易許下承諾的,所以當他給了你戒指,開始說要娶你時,那咱們當女人的就該知道男人的真心是放在自己的身上,不該懷疑他愛不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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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瑞懂了,真的懂了。
懂嘉芬為什麼會突然拉著她出去密談,跟她說了好多江牧有多愛她之類的話了,因為那個好愛她愛她的男人此時此刻手裡正拿著絨布盒,盒晨躺著一隻鑲著碎鑽的白金戒指在跟她求婚。
「昭瑞,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江牧摟著昭瑞,親親她,賴著要她嫁給他。
昭瑞悶著不開口。
「昭瑞,你到底還猶豫什麼?」他不明白,難道是昭瑞覺得他不夠愛她嗎?
昭瑞抬眼對上江牧認真的眼眸,反問他:「為什麼要結婚?我們就像現在這樣,難道不好嗎?」
像現在這樣沒有承諾,沒有負擔,彼此都不會讓對方給牽絆住,她也不會因為江牧多看了誰一眼而覺得他對不起她;這樣難道沒有比較好嗎?
「不好,當然不好。我愛你,我就想要你屬於我。」
「我屬於你。」她給他口頭上的承諾。「就只屬於你。」她摟著他,偎進江牧的懷裡賴著。「我才剛適應當你的女朋友,在盡量看淡你對別人的溫柔,所以阿牧,你別在這個時候勉強我;我真的還沒有心理準備去當任何人的妻子。」
總而言之,她就是不嫁他。
江牧歎了口氣,又問他:「但,我想時時刻刻看著你,這怎麼辦?」
她昂起頭,抿著嘴笑,告訴他:「那我就時時刻刻讓你看。」她將臉湊近,讓他看個清楚。「這樣可以嗎?」
「那你要搬過來這裡住嗎?」
「你的意思是--同居!」
「是你自己說不結婚又時時刻刻讓我看的。」所以別怪他提出同居的提議。
昭瑞為難了。「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如果在這個時候提出來,我爸媽一定會罵我的。」畢竟她才剛跟振宇分手耶,老爸老媽的心情還沒調適好,倘若她現在又說要跟江牧同居,她爸媽一定會瘋掉。
「過些時候好不好,等我和振宇的事漸漸淡了,我們再去跟我爸媽說。」
江牧沉著臉不說話。
他的表情明顯的表示著他不喜歡這樣。
昭瑞又去親他、抱他、求求他。「別這樣嘛,就等……三個月。」
「一個月!」江牧抗議了。「不行,不能這麼久。」
「那兩個月。」她豎起兩根白淨的手指頭在他面前晃。
江牧又拿眼瞪她。昭瑞收起一根手指。「那一個月行不行?」
他的臉終於有了笑意。「可以,不過這段時間我想抱你,那怎麼辦?」他的臉蹭著她柔軟的頸間問。
昭瑞讓他弄得好癢,笑著使力推開他,故意說:「我放牛吃草,允許你外出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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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瑞與江牧復合後一個月,他們挑了個禮拜天,決定將他們復合的事公佈給家人知道,且藉著回家這個機會,昭瑞也打算打包行李,搬去江牧那邊住。
聽到昭瑞即將跟江大哥同居的消息,予諾、品心全往昭瑞房裡跑。
昭瑞真的在打點行囊了。
「爸、媽答應了嗎?」予諾盤起雙腿,坐在昭瑞的床上。昭瑞不在,她們的樂趣就會少很多。
昭瑞一邊收拾,一邊搖頭。「不知道,我將最難的問題丟給阿牧去解決;誰教他硬要我搬過他那邊住,那麼面對爸媽的難題就得他去解決。」這才是合理的。
「江大哥沒跟你求婚,反倒是要你跟他同居!」予諾皺緊了小臉,一臉的不相信。畢竟人家江大哥可是早在兩年前就捧著鮮花、戒指來求婚,此時怎麼可能做這樣的提議?
「你又為難江大哥了對不對?」予諾劈頭就問。
「我只是還沒準備好要當他妻子。」
「卻準備好要跟他同居了!這是什麼謬論嘛!」予諾真的不太瞭解昭瑞心裡所想的,而更可惡的是江大哥啦,這麼縱容昭瑞。
「要我是你男朋友,我才不管你哩,哪有人這麼任性的,愛著人家,卻又不跟人家結婚,把男方耍得團團轉,讓男方愛你愛到無法自拔之後,想結婚又結不成,最後只有屈就於『同居』一途;更為難的是,在男方在樓下為這段感情爭取生機的時候,女方竟然在樓上像個沒事人一樣。」
「我在整理行囊,哪是沒事人!」
「可你確確實實讓江大哥單獨去面對爸媽的質問。而你明知道江大哥那個人是什麼性子,寧可讓爸媽罵得臉紅脖子粗,是死也不會跟他們兩位老人家表明任性的是你,不想結婚的人是你。」
哦,好恨。為什麼想嫁的嫁不出去,不想嫁的卻有這麼多好男人巴著要!老天爺真是不公平。
昭瑞擱下手邊忙的,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 「予諾,我不是不想結婚。」
「那你為什麼不答應江大哥的求婚?」予諾凶巴巴地質詢昭瑞。
「你也知道我是什麼性子,佔有慾強,一碰到阿牧的事,我就會變得善妨且多疑;我知道,在我們分手的這一年來,我們雙方都改了很多,但,說真的,予諾,我不知道我和阿牧的改變已經足夠了嗎?我們真的能在一起,結婚、生子,真的能--白頭偕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