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是靜靜地聽昭瑞的難題,讓昭瑞叨叨絮絮地發洩她的情緒,僅是這樣,她從不多做別的。
現在予諾卻拉她下來,加入口水戰裡。她只是笑。「你想怎麼就怎麼樣吧,反正人生是你的,你有決定怎麼做的權利。」想必爸媽也是這麼認為,所以才總是讓昭瑞為所欲為的吧。
「赫!品心,你怎麼這樣!就是有像你這樣的人,所以才會把昭瑞慣成這副德行啦!」她轉臉看昭瑞,又開口數落了。「你要是還是這種任性脾氣,死性不改的話,那你看著好了,總有一天江大哥受不了你的任性,不要你了,看到時候你還拿僑不拿僑?」
「不會的。」
江牧才不會不要她,他會像以前那樣寵她、慣她;昭瑞十分肯定。
第十章
江牧真的不要她了!
一個禮拜過去,又一個禮拜。
昭瑞連等江牧三個月,他卻從來沒找過她,她開始擔心江牧會不會真像予諾所講的那樣,真的不理她,不再包容她的一切!
愈想,昭瑞愈覺得擔心。在沒跟江牧聯絡的這三個多月來,她才漸漸覺得沒有江牧的日子,她會過得很恐慌。
她早已習慣有江牧的疼愛與寵溺,她的身邊根本就不能沒有他的存在,所以,江牧若真是不要她了,那她怎麼辦?
昭瑞拉下臉,回江牧的住處等。
晚上九點半,江牧回來了。
他遠遠地就看到昭瑞站在他家門口等。江牧將車子駛近昭瑞的身側,停住,他快步下車。
「為什麼不進去?你沒帶鑰匙嗎?」他低下頭,詢問她。
昭瑞搖搖頭,抿著嘴,不說話。她看見江牧,就會覺得自己好委屈。
「昭瑞,你怎麼了?」他對她關心依舊,小心翼翼地開口哄她。
瞧見了江牧的關心,昭瑞眼淚像水龍頭似的掉下來,扁著嘴,委屈地開口。「我有帶鑰匙,可是我不知道你要不要讓我進去?如果你不歡迎我,而我又厚臉皮地登門造訪,那我不是很難堪嗎?」她哽著嗓音地說出她所擔心的。
江牧吁了口氣。「我既然把鑰匙給了你,當然就是歡迎你,你怎麼會認為我們的屋子不歡迎你進去?」
「因為……因為……你不要我了啊!」昭瑞說著,就抽抽噎噎地哭了出來。
「這些日子以來,你都沒來找我,我好可憐,都一個人去醫院做產檢;人家別的孕婦都有老公陪,我都沒有--」她把「都沒有」三個字拉得好長,好委屈。
嗚嗚嗚的,又哭了好幾聲,江牧連忙掏出自己的手帕遞給昭瑞;昭瑞拿著手帕,擰了鼻,又紅著眼眶控訴江牧的罪刑。
「人家去做拉梅茲有分娩的時候,也是一個人,都沒有人陪我去,阿牧--」她昂起淚汪汪的眼眸看著他。「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我沒有不愛你。」
「那你為什麼都不來找了?」害她像個沒人愛的棄婦樣,好可憐。
「我有找過你,可是予諾說你去日本散心了。」
「你騙人!」她扁著嘴,又啜泣了兩聲。「孕婦不可以坐飛機,我怎麼能去日本嘛!」
江牧歎了一聲。他是第一次做爸爸,第一次碰到孕婦,他怎麼會知道孕婦不能坐飛機?
但,正當昭瑞哭得起勁的時候,是萬萬不能跟昭瑞辯駁、解釋,不然她會哭得更大聲、更委屈;所以此時此刻他能做的只有將所有的錯往自己身上攬。
他抱著她入懷,哄著她。「對不起,是我錯了,你別哭了好不好?」
眼見江牧哄她,昭瑞就愈覺得自己是對的,他果真是沒良心的。
「你都不愛我!」她撒嬌地膩在江牧的懷裡,繼續控訴他的不對。
「我沒有不愛你。」他一邊哄著她一邊反駁。
「那你發誓,說你會愛我、疼我、寵我一輩子。」她昂著哭花了的臉,要他立誓。
江牧伸手抹去了她的淚,旋即豎起童軍指,正經地發誓。「我,江牧發誓這一生一世會愛昭瑞、疼昭瑞、寵昭瑞一輩子。」
「會待我像寶貝。」她補述。
「會待昭瑞像寶貝。」他馬上追加誓詞,低頭對著昭瑞笑。「開心了吧?」
「嗯。」她又笑又哭地點頭。
「傻瓜!」他伸手抱抱她之後,開了車門讓昭瑞坐進去,跟著將車子開進車庫停好,扶著「大腹便便」的「老佛爺」進屋。
「吃飯了沒?」
她點頭。「吃了,但,又餓了。」當孕婦的好處就是一天她可以吃好幾頓,都沒有人會管她。
江牧聽昭瑞餓了,馬上進廚房去張羅吃的。
「我弄法國吐司給你吃好不好?」他一手拿蛋、一手拿吐司跑出來問昭瑞。
昭瑞點頭,說了聲:「好。」
旋即,江牧立刻奔回廚房,洗手做宵夜。
見江牧忙碌張羅的身影,昭瑞明白這世上沒有人比江牧對她更好了。予諾說的對,自己是在刁難江牧,讓江牧愛她不得,卻又放不開手。
昭瑞撐起身子,從沙發上站起來,挺著肚子進廚房。她就依在門邊,看江牧忙。
這個男人會讓她幸福,是無庸置疑的事;那她還猶豫什麼?
阿牧煎好了法國吐司,將吐司鏟進盤子裡,回身,看見昭瑞嘴角噙著笑,看著他。
他關了爐火,扶著他進餐廳,拉出椅子,小心翼翼地安置她坐好,將盤中餐遞到她面前。
昭瑞淨是看著他,不吃。
「快吃啊,待會兒涼了就不好吃。」
昭瑞吃了一口,嚥了下,像是有了體力、有了勇氣地開口。「阿牧,我搬回來住好不好?」
好不好?
江牧的心被刺痛了一下;他想起昭瑞寧可讓他們的孩子當私生子也不願意嫁給他;想起昭瑞知道自己有身孕時,她的憤怒。
在愛情觀上,他和昭瑞有明顯的差異。他認為有愛就能克服一切;但,昭瑞總是想得很多、很複雜。
昭瑞是個需要很多愛與關懷才會有安全感的人,他自認為自己給得起,但,昭瑞不相信他,他知道。
有時候,他真的很無力,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做了這麼多,昭瑞卻始終無法相信他?